行,堂堂魔君竟欲要和村中小伙一較高下,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想至此,她竟越發覺得滑稽好笑,不由得揚唇道,“嗯,那好,我等著你來邀請我。”
少女眼底漾開笑意,像是空中跌落的星子,墜落在了她的眸光中。
她笑了。
自從納入封魂鎖后,她便很少笑了。
山風拂面而過,她的發帶也隨風而舞,顧景堯靜靜地看著她,心臟狂跳。
這是她第一次正面回應他,她的態度不再如當初那般抵觸,甚至可以說軟化了許多。
雖然手腕處的姻緣石仍舊并未有任何反應,說明她尚未心動。
但那又如何。
他愿意等著那一天,別說她的心被封魂鎖封印了七情六欲,就算她的心是石頭做的。
十年,百年,千年,除非他死了,他也要將這塊石頭捂熱。
至死方休。
酬神會這日,格桑同他的兄弟們一早便準備好弓箭和長矛,準備前往雪山狩獵。
一路走來,遭遇的奇珍異獸數不勝數,可始終沒發現雪山云豹的蹤影。
雪山內幽深寂寥,直至一聲獸吼聲傳來,格桑等人對視一眼,一道虛影卻驀地從后方落下。
“小心”
猛獸鋒利的爪牙竟撕下了一人結實的臂膀,那人哀嚎著掙扎,周圍的人反應過來后立刻上前去幫忙。
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這雪山云豹竟變得比數月之前更難對付,就算眾人合力,仍舊落入了下風。
格桑沉聲道,“糟糕,這畜生四處吃人,修為怕是長進了不少,你們小心一點”
話音剛落,他便被猛獸撲倒,其他幾人舉著刀劍從后方殺過去,卻被獸爪的余威震開,紛紛哀嚎著倒地不起。
格桑遍體鱗傷,拼命用手中的長矛抵抗著,卻架不住漸漸力竭,眼見即將喪命于獸口,耳邊忽然傳來一道凌厲的風聲。
“撲哧”
一支紅羽箭矢猛地貫穿了雪山云豹的右眼,溫熱的血濺落在格桑臉上。
雪山云豹哀嚎一聲,格桑借此掙脫開束縛,朝著箭矢來的方向看過去。
身穿梅紅長袍的少年立于呼嘯的風雪之中,他單肩背著箭囊,指腹扣著弓弦,面容欺霜賽雪,眼神冷冽肅殺。
雪山云豹被激怒,嘶吼著朝著少年撲過去。
格桑提醒道,“你快走這畜生已經不是我們可以對付的了”
那少年顯然不將他的話當是一回事,他一面后退拉開距離,一面拉弓朝著飛速奔來的雪山云豹射出箭矢。
在雪山云豹近身他的時候,格桑不忍地閉上雙眼,似乎已經看見了少年被開膛破肚的慘狀。
誰知落在他耳邊的,卻是凄厲的獸吼聲。
格桑驀地睜眼,看見了他這一輩子都難忘的畫面。
雪山云豹仍保留著撲在空中那一瞬的停滯狀態,只是它最脆弱的喉間門被一把長劍精準貫穿,就這樣牢牢地釘在空中。
顧景堯舉著長劍,被猩紅的血濺了半張臉,眼神漠然地看著它垂死掙扎。
就算如此,生存力極強的它仍在痛苦地嚎叫著,前爪瘋狂地抓撓著少年舉著劍的手臂。
少年的手臂被猛獸的利爪撕裂出幾道觸命驚心的口子,可他握著劍的手卻仍舊紋絲不動,就面無表情地看著雪山云豹慢慢停止掙扎,最后咽了氣。
他這才將長劍抽出,利落地將雪山云豹的頭顱砍下,拎著頭顱,一言不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