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后,他便變得越發叛逆,曠課打架更是常有的事,學校不止一次發出了退學的通告,卻被他父親用數不清的鈔票堵住了嘴。
裴嬌知道這些事后,心里總有種說不清的滋味。
她自己便是單親家庭,從小跟了母親,母親工作很忙,時常加班調動,她便也要跟著四處轉學,逢年過節家里都是冷冰冰的,她很能理解這種滋味,不禁有些同病相憐起來。
變故發生在期末考之后,恰好又趕上班里有人生日,那人便決定請大家去吃燒烤。
燒烤攤開在附近的酒吧門口,生意格外火熱。
不過就在裴嬌他們落座之后,身后的桌又坐了幾個職高的學生。
起初裴嬌他們照常吃燒烤聊天,直到身后的那桌有個戴鴨舌帽的男生在哄鬧聲中起了身,來要裴嬌的微信。
鴨舌帽男生應該喝了酒,迎面撲來一股酒氣,這讓裴嬌不禁皺起眉,禮貌地婉拒了他。
誰知鴨舌帽男生被拒之后變了一副嘴臉,面露兇相道,“我那群兄弟們都看著呢,你這落了我的面子,給我敬杯酒,不過分吧。”
裴嬌有些為難,“我不會喝酒。”
鴨舌帽男冷哼一聲,“裝什么裝呢。”
說著就大步朝裴嬌走過來,同班的男生見情況不妙,紛紛上前阻止,雙方立刻產生了口角,眼見就要動起手來。
裴嬌不想惹麻煩,只好開了一瓶桌上的果酒,象征性地喝了幾口,“我喝,你們別吵了。”
誰知那鴨舌帽男還得寸進尺,他冷笑一聲:“晚了,現在得敬我三杯。”
不僅如此,他竟要來摟裴嬌的肩膀,想將手里的酒灌入她口中。
裴嬌自然是不肯,她算是明白面對這種人就是不能客氣,立刻舉起椅子朝著他下三路砸去。
鴨舌帽男生一時不察竟被裴嬌擊中,疼的他面目扭曲,揚起手就要扇裴嬌巴掌。
而下一刻,他的手就停在了空中——
不知何時,一個身穿黑色沖鋒衣的男生來到他們桌前,牢牢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同樣震驚的還有裴嬌,她輕聲道,“顧景堯……”
話音落下的時候,顧景堯反手一個過肩摔將那鴨舌帽男撂倒。
鴨舌帽男的頭直接磕在了桌角,他哀嚎了幾聲,立刻明白對方是個狠角色,連連求饒道,“錯了哥,我錯了,手要斷了……”
顧景堯垂眸看著他的丑態,漂亮的眉眼陰翳得瘆人,“還想要這只手,就給她道歉。”
鴨舌帽男瑟縮著望向裴嬌,幾欲痛哭流涕:“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狗眼看人低,不該騷擾你的女朋友。”
裴嬌一怔,剛想解釋,顧景堯便舉起那杯沒喝完的果酒,順著鴨舌帽男的衣領灌了進去,見他一副落水狗的慘樣,才啟唇道:“滾。”
有了這么一副鬧劇,眾人也沒心思吃飯了,只是用八卦的眼神打量著裴嬌和顧景堯。
畢竟這位二世祖以前可是沒有維護過任何人。
裴嬌沒想到那杯果酒的度數竟不低,酒意很快便上了臉,臉上一片火燒火燎的感覺,她和眾人告別之后,便拎著包準備回家。
她取出手機,腦袋暈乎乎的,本想叫車回家,可是就連鎖屏密碼都輸錯了好幾遍,最后手機自動上了鎖。
她嘆了一口氣,只好認命走回去。
雖然努力穩住身形,但她總覺得步子有些飄,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寂靜的街道光影憧憧,而更加糟糕的是,身后似乎有人在跟蹤她。
她害怕是那個鴨舌帽男不死心,準備報復她,連忙加快了腳步。
可是她是在跑不動了,撐著路旁的電線桿喘著氣,身后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她害怕極了,掏出解鎖的手機慌不擇路地輸入密碼,這次總算輸對了,她找到聯系人那一欄,點開備注是媽媽的頭像,電話便撥了過去。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在忙,請稍后再撥……”
裴嬌一面在漆黑的街道里走,一面聽著手機里的提示音,在這一刻,恐懼和失望的情緒悉數涌上心房,眼睛也不受控制地變紅了。
就在此時,裴嬌看見地面有一道影子籠罩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