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從桌上的筷子筒里拿了兩雙竹筷,無聲地同意了男生的提議。
陳焱唇角撩了下,終于松開她手腕。
沒一會兒,郭阿姨就打包好兩份米粉。
走到門口,陳焱把飯盒遞給女孩。
“你先回。”
祁汐“哦”了聲,也沒問他要去哪兒,加快腳步獨自往燕南巷走。
上到四樓后開門,她預備好的說辭也沒用上二叔正忙著和二嬸吵架。
準確點說,是二嬸在罵二叔,奶奶扯著嗓子幫腔。一屋子人都顧不上她。
祁汐松出口氣,直接上了閣樓。
放下書包后,她先把床頭,椅背上的內衣睡裙都收起來,又拎著籃子下樓洗澡。
二叔二嬸還在吵,隔著門板和嘩啦啦的水聲,祁汐也能聽見他們到底在吵什么錢。
聽起來,二叔這次出去跑車沒帶錢回來,而最近奶奶上醫院,祁昊開學,家里處處都是用錢的地方
二嬸越罵越難聽,祁汐聽得腦袋嗡嗡響。她加快速度沖完澡,匆匆爬上閣樓。
推開地板口,她瞬時愣住。
陳焱就靠在她的床頭。
少年兩條長腿懶散散抻著,一手還拿著她放在枕頭上的大嘴猴。
他也換了身衣服,黑t黑褲,布料單薄,領口微微塌陷,鎖骨和喉結的輪廓都明顯。
見她怔然看自己,男生眉心動了動,指尖似是漫不經心,又很意有所指地撥了下大嘴猴脖子上,他折的那顆紙星星。
祁汐的神經也被倏地挑動。
她撇開眼,有些不自然地指桌上的飯盒“你先吃吧。”
陳焱低低“嗯”了下,坐在床上沒動彈。
祁汐也沒再說話,默默繞過床尾,拿起桌上的發夾。
一頭卷發隨意夾起來,睡裙被浸濕的后背也露出來,暈開一片肉色。
她沒戴眼鏡,卻明確察覺到床頭那道目光,一直緊隨自己的動作。
人和人視線相觸會自然躲閃,這是生物本能。
可陳焱不是這樣的。他看人永遠不閃不避,直勾勾的黑眸像是能看進人心里,強勢又蠱人。
一般人,尤其是女孩子根本接不住這樣直白的打量。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的目光更像帶著膠質一樣,總往她身上黏
連帶著周遭的空氣都被粘連,攪動出稠密又曖昧的氛圍。
讓人臉上身上都不自覺升溫
祁汐吁出口氣,盡力無視背后的目光,將臉盆里的東西一件件歸位。
最后,盆里只剩下兩小件最貼身的奶白色的純棉質,帶著小花邊。
祁汐下意識抬高盆沿,有些難為情地小聲“你別看了”
陳焱悶笑了下。
“我看什么了”
祁汐“”
少年往后靠,完全倚上床頭,姿態更加懶散,也更放浪形骸。
“你捂那么嚴實,能看見什么啊”
“”
祁汐啪地放下手里的盆,幽幽橫了他一眼。
陳焱氣音輕笑,得逞的痞壞。
視線又不自覺下移。
穿得確實夠嚴實,睡裙跟他媽袍子似的。裙擺在膝下一個巴掌的位置,只露出半截筆直的小腿。
這裙子不僅長,還很寬,面袋子一樣松松垮垮罩她身上。
但就這樣,胸口鼓起的那道弧度還是很明顯
陳焱舌尖刮了下腮側,又盯著她后背被浸濕的肩胛輪廓看了兩秒,移開視線。
瞥見床頭那支插在塑料瓶里的紅玫瑰,他唇邊淡淡翹了下。
正要開口,樓下突然響起尖銳的女聲
“你辛苦個屁我在家難道就享福了我不也在上班麻痹的我下班回來還得伺候你老娘我就不累”
“還有祁鈞,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初為什么被開要不是你和廠長他媳婦兒搞到床上去,你現在用得著去跑車拉貨你就是廢物活該自作自受”
“”
祁汐眉頭跳了下,心里止不住訝異。
二叔是出了名的老實,平時在二嬸面前也是唯唯諾諾的,怎么可能和別的女人
可不管真假,這樣的事給旁人聽到,總歸有些尷尬
她戴上眼鏡,有些別扭地開口“要不我們去外面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