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潯安前,祁汐將這把鑰匙還給了楊奶奶
心里的某處地方無聲塌陷。
她眸光微動,緩慢抬手。
拾起鑰匙的瞬間,指尖也觸上男人掌心的溫度。
陳焱頎長的指應激般蜷了下,掌心四攏,似要圍剿女人纖柔的手
祁汐已經縮回胳膊,手背蹭過男人攏和的手指。
厚繭粗糲的質感,激得她后背沒由來一麻。
心癢癢。
祁汐呼吸一窒,趕緊移開眼。
“狗糧還在原來的地方嗎”
男人落下胳膊,往廚房走。
“嗯。”
祁汐將鑰匙收進自己包里,抬頭看見蹲在沙發邊的小乖。
它像知道她又要走了,正巴巴望著她,一臉被拋棄的可憐兮兮。
祁汐的心一下就軟了。
她看向剛廚房里出來的男人“我能不能,帶小乖去我那邊呆會兒啊”
“下午就帶它回來。”
陳焱沒看她,單手旋開水瓶。
“隨你。”
祁汐唇邊彎了彎,朝小乖招手“走,出去玩了”
小乖的眼睛刷地亮了,站起來奔向她。
跑到一半它又突然停下來,扭頭看一旁的男人,等待命令似的。
陳焱闔了下眼皮“過來。”
小乖走向他。
男人拿起電視柜上的牽引繩,拍拍狗腦袋。
“去吧。”
小乖叼上牽引繩,撒開腿就往它媽跟前跑。
頭都不帶回的。
祁汐笑盈盈地將繩套在狗狗脖子上,牽著它往大門走。
也頭都不帶回的。
門開的聲音響起,很快又咔地合上。
陳焱舌尖頂了下腮側,喝光瓶里的冰水。
水瓶被男人的力道攥握變形,又被咚地拋進垃圾桶。
陳焱摸出根煙來點著,走到門旁的落地窗后。
窗外,一人一狗即將離開他的視線范圍。
女人穿著他寬大的外套,看起來更加嬌小依人。
就像她昨晚縮他懷里那樣。
小乖屁顛屁顛跟在她旁邊,尾巴高高翹著,搖來甩去。
陳焱忽而想起隊里的消防犬訓導員說過的一句話。
他說,他很不喜歡“舔狗”這個詞。
狗狗天性不會遮掩自己,從來都是直截了當地表達感情。這怎么就叫“舔”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狗可比人坦蕩多了。
看著消失在拐角的人影,陳焱突然覺得訓導員說得很有道理。
他不夠坦誠,更算不上坦蕩。
隱秘的情愫經過時間的發酵,越來越難以宣之于口
想念她。
想抱她。
想把她摁在懷里動都不動了。
想把她壓住狠狠操一頓。
想把她留在身邊,再也不讓她離開
男人抬手,重重嘬了口煙。
指間的紅點燃燒灼亮,血滴般猩紅。
正如從再遇那一刻起,逢火燎原的念想。
愛與欲都變得更為強烈,也更加卑劣
他快要忍不住了。
回到燕南巷口,祁汐正好碰上帶著賣家過來的中介。
看房的過程并不順利。
這位淮州來的賣家買房是想投資做民宿的,看完房后,他挑剔良多,一會兒嫌棄房子不夠通透,一會兒又說沒有電梯游客不方便來
祁汐看出他想壓價的心思,也沒多說什么,應付了幾句將人打發走了。
在電話里和中介強調自己不讓價的打算后,她去廚房取出只舊碗,給小乖接礦泉水喝。
小乖年紀大了,上四樓后就累得哼哧哼哧一直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