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見面再說。”
陳焱看著她掛斷電話。
“誰打來的”
祁汐抬手捋了下長長的卷發,像在給腦袋一個緩沖的時間。
“是祁昊。”
太久遠的名字,陳焱怔了兩秒才對上號。
“他怎么會給你打電話”
“警察聯系的他,說了祁鈞被抓的事兒”
祁汐抿了下唇,表情有些復雜。
“他說如果我要告祁鈞的話,他愿意來為我作證。”
胡律師說,強暴未遂需要證據或證人才可以定性。
祁汐一直認為自己沒有證人,或者說,她下意識就將那兩個證人直接排除了。
做夢也想不到祁昊會愿意來作證。
祁昊也確實帶來了最為強有力的證據除了作證祁鈞侵犯祁汐未遂外,他還揭發,祁鈞在常川跑車的那兩年,曾經數次在邊境游走,運輸大麻葉與罌粟殼。
數罪并罰,性質過于惡劣,最終,他被判決二十五年的有期徒刑。
二十五年,基本是有期徒刑的最高年限了。
祁鈞今年已經五十二歲了,能不能活到出獄還是個問題。
宣判完那天,祁汐在法院門口叫住了祁昊。
祁昊的變化很大,他以前很胖,現在渾身精瘦,面上有很明顯的被生活磋磨過的痕跡。
祁汐和他同齡,但祁昊看起來比她年長十好幾歲,一副操勞的中年人模樣了。
這些年他們毫無聯絡。祁汐只聽媽媽提過兩句,說祁昊從淮州的職校畢業后,一直和鄒新萍在淮州生活。
他們的日子應該也過得不容易。
以前相處的經歷不算愉快,現在見面也免不了尷尬。
相對沉默片刻后,祁汐先開口。
“謝謝你啊。”
說完她就有點后悔了。
現在連道謝都顯得諷刺。
謝他什么呢
大義滅親么
“別,別這么說。”祁昊連忙擺手道,“我其實,也是沒辦法了。”
他輕“唉”了下“我媽當年提出離婚,我爸死活不同意,后來我媽是拿他之前的一些事兒,還有你那個威脅他,他才松口的。”
“我們去淮州后,他還是時不時來找我們。”他干巴巴笑了下,“就是想要錢。”
祁汐也不知道說什么,只問“那他后來,怎么又去常川了”
“說是去做生意。”祁昊輕嘁了聲,“走之前還給我媽打電話說要復婚,說什么等他賺了大錢,再想復婚就沒機會了”
“知道他做的什么生意后,我媽就讓我徹底和他斷了聯系。”
他頓住,偏頭看法院門上高高懸掛的法徽。
“其實以前,我就想過要給警察說的。可是他”
他頓住,低頭無奈地嘆出口氣。
“他畢竟是我爸。”
血緣無法選擇。
祁汐不是不理解他的為難,但她不可能贊同他的做法。
不知道如何表達這種心情,她只好繼續問“他在常川做的事,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祁昊立刻道。
“后面他突然回潯安,我們也挺意外的。回來后他又沒錢了,就繼續找我媽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