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瞇。
儒雅持重,恍若玉山。
姬重如看到柳如是因為抬手的舉動使得大片春光乍現。
他低頭說道:“先前小歌所言請柳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柳如是施了一個萬福禮,側身道:“這是自然。”
站在門檻處的姬重如點了點頭,伸手掩上了屋門。柳如是又轉身望向已經游到岸邊的姬歌,小聲嘀咕道,“一家子的迂腐書生。”
姬歌從池塘中游到岸邊,衣衫濕透,還喝了好幾口的池水。
他躺在岸邊的大青石上,閉著眼睛,心中慢慢梳理著當下局勢脈絡。
“不曾想到小女子還能見到堂堂姬家琳瑯這般狼狽模樣。”
一道清冷的聲音在他頭上響起。
被打斷思緒的姬歌聞言睜開雙眼,看到了一襲紅衣正彎腰打量著自己的李紅拂。
“紅拂姑娘,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這樣盯著一個濕身男子看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姬歌嘴角微微上揚,露著一抹壞笑。
李紅拂自幼在玉鉤欄長大,對于某些事情也算是耳熟目染。冰雪聰明如她自然知道姬歌口中危險事是指的什么。
她將身軀又往下壓了壓,幾乎就要額頭碰額頭,她朱唇輕啟:“不知道姬公子口中的危險事紅拂當知不當知?”
姬歌腹誹道,難道玉鉤欄的姑娘都是吃合歡散拌飯長大的嗎?!
他連忙翻了個身,直挺挺地坐起身來。
李紅拂見他這般舉動,冷哼一聲,小聲說道:“無趣。”
姬歌將黏在額頭上的一縷頭發撩了上去,雙手撐在身后,身子往后一仰,說道:“要不要坐下來聊聊?”
李紅拂“切了一聲”,但還是沒有拒絕,一攬衣裙,坐在了姬歌旁邊。
“謝謝。”她小聲開口說道。
所答謝之事自然是先前在雅間內他的出現阻止了徐清川。
“紅拂姑娘客氣了。但凡是個男子遇到那種事想必都會挺身而出。”
李紅拂搖了搖頭,世間人大多都是“各家各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心性,談什么仗義執言,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若真是如他所說,那八年前父親也不會慘死,母親更不會積郁纏身。
若都如他這般心性,那自己和弟弟樂府也會變成流落街頭的孤兒。
她輕聲開口道:“像公子這樣熱心腸的男子天下間已經不多了。”
姬歌看著她張使玉鉤欄女子都輸顏色的臉龐,嗤笑道:“紅拂姑娘見過多少男子就敢說天下男子都是負心漢。”
“難就就因為八年前沒有人敢站出來幫助你李家,所以姑娘就如此嫉人如仇?”
李紅拂先是點了點頭,繼而一臉惶恐看著他。
“紅拂姑娘不必擔心,我知曉你身世,你對我心有所圖,貌似很公平的。”
姬歌平靜的看向池塘的遠處,不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