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好不容易來我這窮鄉僻壤之地,我這當大將軍的總得盡一下地主之誼。”那名男子甕聲甕氣地說道。
大祭司聞言搖搖頭,悄悄嘆了口氣,撇頭看向云海之下的陽關兵鎮,“還是有怨言的啊。”
這位在軍中成名再拜將封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整座長孫家族屠戮殆盡雞犬不留的長孫家的庶子,陽關兵鎮的大將軍也是那座松迎樓的幕后之主低首沉聲說道說道:“無忌不敢。”
“嗯。是不敢。”大長老回味了他這句話,意味深長地點點頭,贊同道。
“這盤棋過后只怕這些年你辛苦經營的松迎樓就沒有了。”大祭司最終還是看向了長孫家僅存的這點血脈,略有惋惜地說道。
“長孫無忌的這條命都是大祭司給的,區區一個松迎樓大長老您又何必放在心上。”在陽關兵鎮積威甚重的長孫無忌單膝跪地,萬般恭敬地說道。
當年長孫無忌同生母一起被趕出長孫家后,過得一直都是風餐露宿的日子。
不過好在還要娘親陪在他身邊,那時尚且年幼的長孫無忌還有依靠。
后來母親溘然長逝他這才聽從旁人的建議參軍入伍。
身前的老人第一次尋上自己是在自己踏上靈力修行成功開辟出靈海之時。
也是從那時起自己知道這位無上的存在。
自己算是這位的半個徒弟,更是一顆棋子。
世人皆知自己屠戮長孫滿門卻不知為何云宮之中對此毫無非議傳出,皆是因為自己與眼前這位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還是覺得有些委屈了你。”
大祭司沒有告訴長孫無忌,其實自己并非是他進入軍營后才注意到他的,而是自他出生之刻就已經將其視為自己的一顆極為重要的棋子了。
這記暗手自己一留就留了不知道多少年。
說完這句話后,大祭司終于決定在這棋局中再落一子。
不,準確說來是讓這記暗手大白于天下。
“雖然說這句話這些對不住自己的身份,可是姬歌不能死,最起碼不能夠是死在這里。”大祭司神色凜然說道。
“我明白了。”長孫無忌站起身來,點點頭。
“不,你不明白。”大祭司看向長孫無忌,那雙原本混濁的眼眸霎那間變得神采奕奕。
“不管是因為那柄沉香還是因為姬歌的身份,水神共工屆時肯定要對他出手。”
“他不會任由一個足以威脅到十二祖巫,威脅到自己的青年成長起來的。”
“最重要的是,這天底下,這古陸上不能夠再出現第二個白衣軒轅了。”
最后一句話大祭司沒有說出口,或許是因為他也不想看到這一幕。
但有人想。
比如當年巫族的圣女巫溪,現在姬歌身邊的巫淺淺。
“我希望你能夠將其取而代之。”這位已經不知歷經多少滄桑歲月的老人看向云海之下兵鎮中的某處,悠悠開口道。
“誰?”其實長孫無忌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他不敢說。
哪怕他已經是陽關兵鎮的主人。
“水神共工。”
如大多數遲暮的老人一般,這位巫族的大祭司神色黯淡有氣無力地吐出了四個字,一個人名。
長孫無忌強撐住顫栗不已的身軀,雙手顫顫巍巍地戴上了玄鐵頭盔,躬身拱手道:“長孫無忌領法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