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涯看了眼一眼,沒有吭聲。
戰場上殺機就在轉瞬之間,哪怕是身經百戰的老卒都不敢信誓旦旦地保證能夠避開那個萬一,屆時身陷重圍的你怎么敢保證?
“還請老前輩以千古大局為重!”姬歌對著無涯重重地作揖行禮,聲如洪鐘地喊道。
隨后姬歌緩緩直起身來,嗓音嘶啞地說道:“老前輩也不想先祖再踏足古陸的時候見到的是一座無非人死的天下吧!”
無涯老前輩聞言沉吟了許久,而后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姬歌一眼,從衣袖中取出一枚兵家甲丸遞到他面前,說道:“拿好這個,說不準在危機關頭能夠救你一命。”
姬歌見此呵呵一笑,搓著雙手說道:“有這好東西您怎么不早拿出來啊,看我浪費了這么多口水。”
姬歌明白既然無涯老前輩肯拿出這個東西并且這么說,就表示他已經默認了自己的話。
“這是傳承于兵家九副甲丸中的上三件其中之一的陰雨晦冥甲。”無涯老前輩解釋說道。
姬歌聞言笑吟吟地雙手接了過來,“老前輩你怎么知道我現在就缺一副合身的甲胄。”
“這枚玉簡我會替你傳送至青蔭福地。”無涯老前輩面無表情地說道。
“既然如此晚輩就先行告辭了。”姬歌拱手抱拳沉聲說道。
無涯沉默不語,轉身又重新走進了破舊的茅屋之中。
姬歌抬頭看了眼這間茅屋,手握著陰雨晦冥甲丸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了這里。
“你小子可別死了!”茅屋中穆然間傳來一道聲響。
姬歌聞言止住了腳步,沒有轉身,也沒有吭聲,然后繼續向前走去。
清冷月色下的城頭上,在那間破舊不堪的茅屋當中,有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在將那枚傳信玉簡送去青蔭福地以后便身心疲倦地躺在床榻上,輕聲重復道:“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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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茅屋的姬歌走到一處墻垛邊緩緩倚靠在上邊,他的身軀慢慢滑落最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現在勸說無涯老前輩這么費勁若是如實同巫淺淺那個丫頭說呢,姬歌不用想都知道按照她的執拗性子肯定不會允許自己去的。
姬歌右手揉了揉眉心,輕嘆一聲,真是讓人不知道如何是好啊。
月朗星稀微風不燥,這是城頭上的白衣青年第二次徹夜難眠。
第一次的時候是他在島境上離開思規樓的前一夜。
青蔭福地。
陶老自從在驪山長城回來以后便又踏入了那座山水禁制當中,至于福地之事他半句都不曾過問。
因為自始至終他都信得過自己挑中的姬青云。
在那座山水禁制當中,一襲麻衣鶴發童顏的老者正在與一名身著青衫的男子一起垂釣于湖邊。
“驪山長城的事情都處理好了?”陶老將手中的魚線重新拋出去后悠悠開口詢問道。
“有吳起那家伙在,驪山長城已經同我的干系不大了,再說了將白袍祁師交給了白涼我沒什么好不放心的。”青衫男子目光平靜地望著魚漂,笑著說道。
那名青衫男子正是從驪山長城返回青蔭福地在處理完一堆事務后忙里偷閑來的姬青云。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些。”陶老沉聲說道。
姬青云聞言輕哦一聲,神色不變,回道:“這世上最讓我省心的就是那小子了。”
“聽同你一齊回來的石破天說吳起將那支魏武卒交到了小歌的手上,難道你這個當父親的就沒有替他給回絕了?”陶老瞇了瞇雙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