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青云聞言搖搖頭,說道:“魏武卒是吳起精心組建的一支強軍勁旅,哪怕是同無涯前輩的赤甲鑲龍軍比起來都不遑多讓,小歌能夠成為這么魏武卒的統帥是他占了便宜。”
陶老輕哼一聲,沒好氣地說道:“你不要跟我在這揣著明白裝糊涂了,吳起當初組建魏武卒的時候心里怎么想得你作為他的同袍會不知道?他這個驪山長城上將軍的夙愿是什么你會不清楚?”
“如今小歌接手了魏武卒,就等于是吳起要他親自將一把利刃捅進巫族的心窩。”陶老的眸底深處有抹精芒一閃而過,“捅進去以后呢?他能不能夠做到全身而退?若是不能退,吳起又會不會將他連帶著那支魏武卒都一起作為棄子?”
“這些難道你這個做父親的就沒有好好替他考慮過嗎?!”
“我不可能永遠護在他的身邊。”姬青云手握魚竿,沉聲說道。
“驪山長城那種地方你不護在他身邊要誰護在他身邊,難道還能是與他毫無血親關系的外人嗎?”陶老橫眉冷眼憤憤說道。
“還是說要我傳信給他的娘親讓她出面來?”陶老冷笑連連地問道。
聽到陶老談及到自己的妻子,姬青云瞬間便苦下了臉來,神色哀怨地說道:“陶老,您就放過我吧。”
話音剛落姬青云的神色一凜,眉頭微皺。
在其身旁的那處虛空先是有漣漪漸漸生出,緊接著一抹白芒宛若一條躍出水面的魚兒穿破虛空而來繼而被姬青云雙指穩穩夾住。
等到他看清了指間之物后輕咦一聲,面露狐疑之色。
“傳信玉簡?”在一旁的陶老看向姬青云,說道。
“是驪山長城那邊傳來的。”姬青云淡淡說道:“這上面還有無涯前輩的氣機漣漪。”
“出事了?”陶老的目光落在了平靜無瀾的湖面上,好奇問道。
姬青云搖搖頭,“暫時還不清楚。”
遂即他以神識在這道玉簡上輕輕掃過,繼而臉色微變,就連手中的魚竿都掉落在了地上。
“看樣子是真被我這老頭子說中了。”看到這般失態的姬青云,陶老臉色也略微凝重地說道。
“傳信之人是無涯前輩,但寫信之人確實小歌。”不等陶老詢問,姬青云已然開口說道。
旋即他便將這塊自長城不遠萬里而來的玉簡上所書寫的內容說給了身邊的陶老聽。
“仲秋老將軍竟然死了。”哪怕直到現在姬青云還是不敢相信,那位身經百戰的老人竟然會死。
而且按照姬歌所說他還是一心求死,目的就是為了尋求破開這場千年僵局的一線生機。
“仲秋死了,驪山長城就要變天了。”陶老甩起魚竿,看著魚鉤上已經不見的魚餌,神色凝重地說道。
“信上不止這些吧。”陶老繼續問道。
若是只有這些也不至于讓他姬青云這般失態。
“玉簡上還說仲秋死后大秦虎師軍中無統帥,所以吳起要我回長城暫領大將軍一職。”姬青云面無表情地說道。
“繼續。”陶老又將一塊自制魚餌放在了魚鉤上,說道。
姬青云緊攥著那枚玉簡,說道:“吳起打算用仲秋的死訊來引函谷兵鎮的重兵出城來,然后他再將他們全殲之。”
“若是我沒有猜錯,吳起打算用他的那支魏武卒作為誘餌吧。”陶老冷聲說道。
既然牽扯到了那支魏武卒,勢必就會牽連到已經是統帥的姬歌。
吳起這是打算將姬歌往死坑里推。
“姬歌答應了?”陶老索性將那根魚竿丟在一旁,神色漠然地問道。
“先不說這是軍令難違,依照小歌的脾氣秉性他也會答應下來。”俗話說知子莫若父,身為父親的姬青云點點頭,說道。
“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陶老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臉色陰沉地說道:“我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