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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行不行?”在車廂內一陣兩兩沉默后,姬歌意倦神被憊地向后倚靠過去,同父親商量問道。
姬青云瞪了他一眼,說道:“這個沒得商量,況且即便你將功名看做過眼云煙,想要置身事外,可你總要替你身后的這群兄弟想一想,給那些戰死在葫蘆口內的魏武卒將士一個交代。”
“這并不僅僅關乎你一個人的榮耀。”
姬歌聞言十指交叉,拇指相互交錯轉動,沉默不語。
其實若是他境界還在哪怕身負重傷他也會去爭一爭那份潑天的功名。
可現在說難聽些他就是一個廢人,得了那份功名又能夠怎樣呢?說不定還會給某些人平添笑柄。
這就是他現在的心思,可現在這份本來已經打定的心思卻因為父親的這番話而出現了松動。
現在看來他這般心思確實是有些自私了。
“走吧。”姬青云沉聲說道:“無涯老前輩已經等你很久了。”
姬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眸看向姬青云,那雙眼眸不復先前的懶散,而是精芒閃爍。
他仿若是下定了決心般,鄭重其事地應道:“好。”
一炷香后。
在那座巍峨的函谷兵鎮城頭之上。
有一白袍青年拾級而上,最后一步踏在了那座千年來從未有過異族人踏足過的城頭上。
在其身后,自左向右依次排開的是慕容垂,李長庚,徐天德以及陶寄人。
再往后,是魏武卒大戰過后在戰場上活下來的伍長,什長,百夫長。
人數已經不多了,滿打滿算也就十幾人而已。
率先一步踏上城頭的姬歌手握沉香將豎立在城頭上的那桿上書阡陌二字的將旗斜劍砍斷。
在這一刻,不管是城頭還是城下,不管是魏武卒的二十余人還是大秦虎師的百萬將士,所有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那襲白袍身上。
一雙雙炙熱的眼神中流露出來的狂熱以及崇敬之情。
從今日起,臣歌這個名字注定會名動兩座天下。
不管是山上還是山下,在不久的以后,他們都會知道在姬青云之后有一個名叫臣歌的年輕將領登上了函谷兵鎮的城頭,并且砍落了那桿巫族將旗。
這個白袍青年,以一己之力打破了巫族與驪山長城對峙千年而不變的僵局。
也就是從今日起,兩座本來各歸平靜的天下再次風起云涌,山雨欲來風滿樓。
“甚是令人欣慰。”城下無涯老前輩以此景佐酒,仰頭灌了一大口桃花釀,滿臉笑容地感慨道。
佟冬冬站在無涯身后,抬頭望向城頭的那襲白袍,在那份崇敬當中還有一絲絲的遺憾。
可能在此之后城頭之上再也難見那襲白衣了。
大秦虎師軍陣中的黃庭雙眼滿是那道白袍男子的身影。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白衣立城頭這一幕已經深深刻畫在了她的心湖湖底。
多年之后,隨著那抹白衣仗劍破開天幕而去,當得知這個消息后,她最先想到得還是當初也就是當下的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