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立城頭,天下皆知君。
站在城角處的白涼抱臂環胸倚靠在城墻上,在眸底深處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落寂。
“怎么了?”不知何時站在白涼身邊的姬青云輕拍他的肩頭,笑問道。
“白涼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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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父。”看到來人是義父后,本來神色冷漠的白涼趕忙轉身對其作揖行禮,嗓音低沉地喊道。
姬青云微微一笑,雙手撐住他的肘臂將他扶起身來,“你就不能夠同姬歌那個臭小子學一下?在我面前隨意一些,不用這么拘束。”
聽到義父這么說,白涼那張冷峻如冰山的臉龐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小歌可能小,義父你別放在心上。”
姬青云搖搖頭,嗓音深沉地說道:“小歌的心思其實很深,當然這一點他對你,對他的那群朋友應該從未表現出來。”
姬青云目光深邃地看向白涼,說道:“當初我同他娘親一齊離開島境之時他才這么小。”
說到這里姬青云用手掌在自己的一側比劃了一個差不多到他膝蓋處的高度,追憶道:“然后因為種種原因他便被送到了思規樓中,索性有那位老先生在樓中給他授業解惑,不然...”
姬青云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
當然他與妻子一起離開島境時最放心不下的并非是已經上了年紀依舊主持家務的父親,而是姬歌。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小歌怎樣的心性他這個當父親的最清楚,若不是有思規樓中的老先生替他約束心性的那十年,可能小歌會因為自己同他母親一事而陷入魔障。
“小歌可能從未同你講過他在來驪山長城之前的事情。”姬青云嗓音醇厚地說道:“走出思歸樓后他的所要面對的是其余幾大世家名門對姬家的打壓,而他卻憑借一己之力從各大名門望族的勢力中周旋捭闔,最終替姬家搏得了一線生機。”
“這種家族紛爭沒有戰場上的刀光劍影來的血腥慘烈,可稍有不慎也會落得滿門覆滅的凄慘地步。”
“戰場上殺敵壯烈可歌可泣,但在那些家族紛爭的風云詭譎中可能就會死得無聲無息。”
“所以哪怕是我這個當父親的其實也不知道這些年來小歌的身上究竟背負了多少。”姬青云感慨萬千地說道。
“當他傳信去往青蔭福地說他要趕赴葫蘆口時我就知道已經攔不下他了,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率領魏武卒去充當誘餌,面臨一場又一場的死戰。”
“義父,是白涼無能沒有保護好小歌。”白涼猛然單膝跪地,神情悲愴地說道。
姬青云低頭看向這個請罪的義子,淡淡說道:“這又不是你的過錯,恰恰相反,若不是因為你出手及時,可能小歌連最后的那條性命都保全不住,所以應該是我同你說聲謝謝才對。”
“義父...”白涼神色復雜地喊道。
“這場大戰結束后我會帶小歌離開長城回到青蔭福地。”姬青云輕聲說道。
“沒道理再繼續讓他背負那么多了。”姬青云在心中呢喃道。
從走出思規樓到與信庭芝爭奪少族長之位,再從離開島境歷經艱辛終是抵達驪山長城,然后代表驪山長城同各大豪族的天才妖孽一輩參加狩春之獵并且拔到頭籌,當然這其中也差點折損在鬼族圣子手上,還有最后那次在巫族中的險象迭生,哪次不是他用命拼出一線生機,哪次大戰之后不是身負重傷命懸一線。
一直到現在葫蘆口內他自廢修為境界護住魏武卒并且拖住巫族大軍的腳步,一路行過千山萬水,姬歌背負著太多也承受了太多。
可有誰能夠想到姬歌現在只是一個剛至弱冠之年的青年。
當下白衣立城頭,風光一時無兩。
但有誰知道,最苦是白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