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堯的病她還需要點時間了解,暫時離開才有時間去了解,不然,待在穆堯身邊,她一旦有什么可疑的舉動會被他輕易察覺,他很抗拒提他的病。
穆堯在陽臺晾完衣服,推開落地窗走進來邊聽沈蕎西說要走。
才吵完架不久,她要離開的話刺破了他的鎮定。
那一瞬心里爆發洶涌的戾氣,胸口的沸水亂竄著游走,燙得他渾身疼。
她要走?
沒門。
可到嘴邊的話確是體貼又溫順的,他若無其事地將變形的衣架掛入衣柜,問道:“什么時候走?”
沈蕎西從后面抱住他的腰:“后天下午。”
“好。”
“我幫你整理行李。”
他平靜極了,明明年前她說要回京城還鬧分手的。
“你沒生氣?”他轉過身時,沈蕎西詫異地打量他,已經做好哄他的準備了。
穆堯老實模樣,微低著頭:“我不想你走,但是我不會干涉你。”
他說她什么時候走都行,那是她的自由。
已經瘋了一次,這次他要藏好尾巴,他要乖。
沈蕎西打量他的唇,紅潤,柔軟,又有點小脾氣,好乖的弟弟,說的話也這么乖,背地里不會拿她照片發泄吧?
沈蕎西還是解釋:“我跟杏子一起長大,她訂婚加上懷孕,我想去多陪她幾天,而且我想我爸媽了,想回去多陪陪他們。”
她拉著的手,十指相扣:“我們以后還有好多年,可以天天在一起,嗯?”
穆堯點點頭,卻不動聲色地將顧杏子放進和傅淮宇一樣的情敵名單。
嘴上乖巧著,他說沒關系,我理解。
其實完全不理解。
后來,穆堯去洗漱時,他再次看著鏡子里被水分割的自己。
要是以自己的真面目和她相處一定會經常吵架,他們不是性格不合,而是三觀不合。
他的三觀已經壞掉了,還在盡力進行最后的維修,維持他的人設。
她有了他,不需要別的朋友不需要交際,他可以一直陪她。
至于親人,她有那么多親人一個分走她一點時間,他會少許多恩寵……
穆堯對她的愛足以勝過其他所有人,他比所有人都愛她,所以,她只愛他一個人就夠了。
人就是這樣,一旦想計較,就會變得小氣。
計較她身邊的陌生人,熟人,朋友,親人……
—
睡覺時,她在他懷里。
穆堯不安心地向她確定:“不是生我的氣嗎?”
“什么?”
“你回京城,有沒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昨晚我讓你生氣了?我沒有你想象中那么乖,開始放棄我了。”他說很多情侶吵架后選擇暫時分開,然后暫時變成了永遠。
他面對沈蕎西,神經往往細窄而脆弱,她每一根頭發都在梳理他的神經,哪根頭發不對勁了,便會引起他的警覺。
心思這么敏感,沈蕎西一點破綻不敢露。
“沒有呀,你要對自己和我有信心。”
“而且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一點都不乖,還說我太重,要是喜歡乖的,當初就不會想法設法勾引你了。”
她說得對。
是他偽裝太久,忘記曾經的自己是什么樣的了。
眉間疙瘩被解開。
他的眼睛很好看,漆黑深邃,深情和欲念都藏在里面,睫毛翹得嬌態。
沈蕎西忍不住吻了吻他的眼睛,聲音粘膩,言語間是對枕邊人的暗示:“今天太累了,明天暫時解除懲罰,補償你怎么樣?”
她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手用著巧勁兒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