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慎告訴沈蕎西穆堯回了海市。
沈蕎西坐在店里,盯著桌面的花瓶發呆。
陸慎坐在她對面,他是旁觀者也是清醒者。
“后悔了?”
“為什么不去找他?”
后悔這個詞沈蕎西覺得她已經不配說了。
她說:“我沒資格去找他。”
穆堯說的對,憑什么她說分手就分手,既然分手了,又憑什么她說和好就和好?
她離開的那一刻,就已經不配了。
陸慎看了眼天空的云。
他知道,越愛越謹慎,越珍惜才越不敢冒險。
但有時候,謹慎才是消滅感情的罪魁禍首。
“有時候我能理解你,但是,你配不配這個詞,是他說了算,就像你提出分手,你覺得是不忍心傷害他,不想看他失控,但你怎么知道他不會變好?你又怎么能替他說離開是為了他好?或許他以前是過分了點,但是如果他足夠愛你,四年已經足夠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相信他會變好。”
沈蕎西也挺迷茫:“你覺得我錯了?”
“你錯在沒有相信他,錯在替他做了決定。”陸慎這樣說:“如果他為了你能夠改變,那你還錯在低估了他對你的感情,你不相信他為了你能改變。”
“至少我現在所了解的情況是這樣的,如果是我說錯了,那我只能說,有些遺憾不及時彌補,可能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這一番話,擊中了沈蕎西最脆弱的那一環,她自己的那一套堅持好像嘩啦破碎了一樣。
她說:“你沒有錯。”
是她錯了。
可是,她沒有勇氣去找他,她始終跨不過心里這一關,不配這個詞,刻進了她每一根神經。
她傷害他太多了。
她不敢。
坐了不知道多久,沈蕎西心情依舊沉重,不過對面的陸慎依舊在看天。
她又開始好奇。
“你好像很懂感情,還沒聽你說過你和你女朋友的事。”
陸慎有些苦笑。
他看向天邊最潔白的一片云。
“如果她回來,我就告訴你。”
沈蕎西視線也跟著看過去,她發現陸慎很喜歡看天,不知道他是看天還是看云。
不過,今天的云很美,最大那一片,清晰到輪廓可見,像伸手可觸的棉花糖。
“你在看什么?”
陸慎:“看云。”
—
這幾天,陸慎的話一直懸在沈蕎西心里。
可是穆堯已經被她趕跑了,她還是沒有那個信心去找他,更多的是覺得自己錯的太多,配不上穆堯。
今天中午下了場很短的暴雨,這幾天沈蕎西沒怎么回沈家,在外面的公寓住,今天沒開車,下了公交之后走回小區。
可能是下了雨的原因,她的腿有點疼,走路的速度有些慢,每走一步腿受過傷的地方一抽一抽的劇疼,有時候疼得她受不了了,拿手去錘。
都是車禍樓下的病根。
沈蕎西回憶那個時候在國外,她正在過馬路,好像聽到了穆堯喊她姐姐。
當時她心驚又意外,穆堯追到這來了?
眼睛找了一圈,沒有發現他,下一秒,身體就受到重撞,然后,留下了腿疾。
路過一家網紅圖書館,外面有一排歐美風的座椅,沈蕎西走過去隨便找了排椅子坐下休息一會,一邊揉著腿。
對面,一小孩提著裝滿花枝的小籃子過來,手里拿著個二維碼卡片:“阿姨,需要鮮花嗎?掃碼可以免費領哦~”
阿姨?
沈蕎西雖然已經二十八了,但還沒到讓人喊阿姨的地步吧?那她三十八的時候豈不是要被喊奶奶了?
沈蕎西可真被氣笑了:“小姐姐才需要鮮花,阿姨用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