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娘,不,前輩”劉樂手里握緊了劍,聲音顫抖的叫道。
端坐著的女子微微側頭,蓋頭輕晃
她像是一位期待新郎到來的新娘子,懷揣著無限美好。
但房內的血腥味濃烈嗆鼻,新娘的胸前身后滲著血,猩紅的血染得嫁衣暗黑了起來,蓋頭上也有血水緩緩滴落。
她脊背挺直端坐婚床,手里端著一盆新鮮燦爛的水仙花。
劉樂緊靠著門,這樣讓他有幾分安全感。
他又喚道“前輩。”
床上的新娘突然動了下,下一瞬,穿著嫁衣的新娘已站在了劉樂面前,纖細地長指甲插進了他的胸口。
他只覺胸口一疼,眼前發黑。滿屋的血腥味有些來自新娘身上,有些來自他身上,濃烈的讓人想嘔。
懸掛著的紅綢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房內白霧從地面升起,再往上便會凍結他的心臟。
他忍著疼,吃力的抬劍朝新娘刺去。
劍輕易便穿透了新娘的心臟,但新娘動作不停,還不緊不慢朝前走了一步,任由長劍再次切割她的身體卻怡然不懼。
劉樂臉色大變,他能察覺到被劍刺穿的地方感覺不對。
那不是刺中的感覺,而是刺穿空氣的輕盈空洞。
他身子一動,想要逃走,卻已經晚了。插入他胸口的手指一用力,噗一聲響。
劉樂清楚,是他的心臟被捏碎了。
他臉色蒼白如紙,死氣蔓延。
他活不下去了。
他哆嗦著手,無力的拿出一粒丹藥塞進嘴里。感覺到身上有勁兒后,他將珍藏在身上的劍符拿出來,猛地朝新娘砸去。
劍符炸開,無數道強大的劍氣肆虐,將新房攪地一塌糊涂。
劍氣揚起的余波揚起無數塵土,更是吹落了新娘的蓋頭。
劉樂這時才發現,新娘被無數見此刺中,依舊毫發無損。
她一直緊閉著眼睛,臉上有兩行血淚流出。
在詭新娘睫毛微顫時,他抖了抖,立刻轉身打開房門,揚手將一直帶著的留影石扔出去,聲嘶力竭的吼道“跑快跑”
嗤一聲響,接過留影石已經跑出三丈遠的溫家兄弟回頭,便見到一只黑色指甲的青紫的手掌從劉樂腹部穿透。
他們露出恐懼的神色,用盡畢生力氣逃出山谷,逃離這片白霧詭域。
山谷又一次安靜了下來。
剛殺了人的新娘停在門口沒有走出去,風揚起她的長發,藜蘆那張溫柔漂亮的臉龐展現了出來。
她眼皮微微一動,看了地上的尸體一眼,又看了眼手上的血,臉皮抽搐了下。
由衷的感慨一句人算不如天算。
她傷春悲秋的自語道“阿音,沒想到你我竟天人永隔,不復相見。命運待我們何其殘忍”
幽幽的冷風吹來,披散的黑發頓時糊了她一臉。
藜蘆
咳,剛才什么都沒發生。
她若無其事的支著下頜,眉目有些憂愁。
原本擬定的劇本還在鋪墊,主角就先一步死去。
緊接著她本以為藜蘆這個身份死后她需要重新更改劇本,以本體為主,比如將癡情琴師與他可憐的替身情人改為轉世失憶后,前未婚夫火葬場了,簡單來說就是由本體傾情演繹一出與琴師的二生二世虐戀情深。
誰知還沒開始列大綱呢,世界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畫風急轉而下,已經死去的化身藜蘆以另一種存在出現,成為被束縛在長生谷的一只鬼怪。
藜蘆本來的記憶消失,只有哪怕是死也無法忘懷的執念等待心上人歸來嫁給他。
長生谷確實已經被埋葬,再次出現的長生谷是由鬼怪本身力量控制的,可以稱得上是她的鬼蜮。
在長生谷范圍內,她掌控著一種絕對殺人的規則凡是不敲門的存在,都會死。
這個門不止是突兀出現在谷入口的大門,還有她的新房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