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殺人規則,只有講禮貌敲了門進來才能避開死亡,否則逃出長生谷也無法存活。
這是一種規則力量,觸碰了我的禁忌則必死無疑,毫不講理,強到可怕。
容嫻重新掌控這具身體后才發現,這不講理的規則對闖入者有束縛,對她同樣是束縛。
她必須得殺死闖入著,收走他們的靈魂,但并無時間限制。
容嫻喲嚯,天道親送人設樂子人狂喜。
哪怕這舉動的目的是逼她加班也無法改變她收到劇本的快樂。
她瞇了瞇眼想,這身份恐怕并非鬼怪,此方世界是有靈氣可修煉的仙武世界,修士有神識有靈魂有轉世,但無鬼修。
她的特殊僅此一例,獨一無二。
本應順勢收回的神識重新留了下來,難成鬼怪,便成詭異。
詭異幾乎無解,不知怎么形成,無法被除掉,只能封鎖。
而對于長生谷這種可移動的詭異,只能在發現后將其封鎖起來,才不至于讓人無故死去。
平日不顯行時,長生谷便會隱匿在一片陰影或白霧中。
容嫻遲疑了下,伸手在眼睛上一抹,到底是暫時恢復了眼睛。
她抬眼重新看向四周,本來喜慶的長生谷破舊不堪,一片廢墟。婚房燭火暗了下去,變成了普通的家具。
她嘴角微翹,腳步一跨便重新坐在婚床上。紅蓋頭蓋在頭上,手里依舊捧著那盆水仙花。
在長久的死寂中,等待著下一波闖入者。
不就是不做人嗎
她絕對能演好,并收割一大波能量。
這時,域西莫空山。
劍客與疾醫已趕到琴師身側,二人警惕地站在琴師身后三丈遠,保證琴師一有異動,第一時間將人先撂倒。
誰料琴師只是安靜地彈琴,哪怕曲風陰間了些,卻安靜的乖巧。
正當疾醫打算上前探查他狀況時,琴師身形一閃,抱著焦尾琴飛回木屋。
二人連忙追了過去,唯恐琴師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發瘋。
房間內,琴師端坐書桌前,手執毛筆,飛速的在紙上寫下一行字人鬼情未了之認錯人后,厲鬼老婆每晚蹲我床頭等我當場去世來拜堂。
雖然名字又臭又長又狗血,但表達的意思一目了然,這個劇本應該可以。
本體那邊還需重新計較,便等本體長大吧。
不然琴師的風評真的沒救了震聲。
琴師細細沉思了下,覺得可以搞,這才舒了口氣,隨手將紙張震碎,微微側頭看向劍客與疾醫。
他那雙好看的漆黑眼眸對二人微微一笑,笑容完美得像個假人,讓人潛意識中涌出幾分難以形容的不適。
但二人卻松了口氣,這樣的琴師才是正常狀態的琴師啊。
琴師聲音溫柔優雅,仿佛王侯般貴公子一樣,但說出來的話卻格外霸道銳利“僅一日不見,二位已經忘記何為禮儀了嗎”
“這樣兇神惡煞、氣焰囂張地闖入一位病弱可憐的琴師家中,實在是太失禮了。”
劍客憋紅了臉“我們也是擔心你,誰知道你今天發什么瘋,彈那么陰間的曲子呢。”
琴師抬了抬手將毛筆拿高些,眉目俊秀優雅,他輕笑一聲開口“哦即便擔心在下,也不是你肆意評判在下曲子的理由。”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二人,語調堪稱溫柔完美“現在,我該給失禮的惡客一些教訓了。”
錚
毛筆不知何時被擱置,琴音在房內響起。
嗖嗖嗖,一條條琴弦以琴師為中心貫穿房間,像一張蜘蛛網一樣將二人牢牢網在里面,如同垂死掙扎的獵物。
他指尖微動,在琴弦上輕輕一撥動,網住劍客與疾醫的琴弦幾不可聞的輕顫了下。也就在這一顫的功夫,二人身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割痕,如同被套上漁網,一刀刀順著線痕割出來的。
悅耳的琴音再次響起,遍布整個房間的琴弦好似融化進空氣中消失不見。
劍客與疾醫這時才反應過來,他們還活著
狂喜的情緒涌入心頭的瞬間,身上傷口的痛楚一股腦涌入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