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夫一定能讓女兒活下去的,一定能……
她緊跟著容嫻,目光死死盯著孩子,唯恐一個錯眼,孩子就永遠離開她了。
容嫻走進去后將孩子平放在床上,后退半步,從一旁掛著的藥箱中拿出一卷銀針。
她朝女人揚了揚下頜:“將她前胸衣服解開,露出心臟位置,我先為她護住心脈。”
女人一聽,就知道孩子有救。她眼淚刷一下就下來了,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她胡亂一抹臉,就顫抖著手快速解開孩子的衣服。
做完這些后,她才退到一邊,唯恐擋了容嫻的路。
容嫻指尖從一排排銀針底端劃過,拂袖劃過,那些銀針盡數脫離長布,懸浮在半空中。她的神識籠罩在銀針上,操縱著銀針以一種獨特的韻律刺進小孩兒胸前,逼退孩子體內的毒血,封住孩子的心脈,保住孩子的性命。
做完這些后,她計算了下時間,打了個響指,那些銀針一個個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提起,脫離了小孩兒的身體。
容嫻抬了抬眼,銀針一個個乖乖飛回布包內,獨留下一根懸浮在她眼前。
她捏起銀針,來到床邊的椅子上坐好,將小孩兒的手握在手中,這才朝一直眼巴巴看著這邊的女人說:“藥架子下邊第三格有一個黑色的痰盂,給我拿過來。”
女人急急快步跑去,看到容嫻說的痰盂后,一把抓起飛速給容嫻遞去。
容嫻無奈道:“……放地上。”
“好、好的。”女人將痰盂放在地上,又老老實實退到一邊。
容嫻右手按在小孩兒手上,指尖一縷綠色的靈氣蘊含著強大的生機朝小孩兒體內而去。小孩兒體內的毒血仿佛灼灼焰火,碰到了這縷生機后如同朝露碰到初陽,不著痕跡便被融化了個干凈。
盤踞在小孩兒心脈處頑固不退的毒血似是察覺到危機,紛紛后退朝更安全的地方而去,直到被容嫻的靈氣逼到了指尖。
那毒十分狠辣,不過是剛到小孩兒的指尖,那白皙圓潤的指頭便紅腫起來,呼吸間已經開始發黑。
在手指頭壞死前,她拿起銀針在小孩兒指頭上一戳,捏緊了指頭根部按壓,那些黑色的毒血滴滴砸落在痰盂內,直到血的顏色完全退去黑色,恢復了正常,她才松開手。
容嫻不放心,用靈氣將小孩兒身體全部重刷了一遍,發現沒有殘留的毒這才徹底放心。
她看了眼緊張地忘記呼吸,將自己憋得臉色發紫的女人,起身朝一邊的水盆架子走去,邊走邊說道:“孩子已平安無事,你帶她回去好好補補身體就行了。”
她慢條斯理的洗著手,認真仔細又專注,好像比剛才給孩子治病還嚴肅。
女人沒有注意到她的神色,腦中只剩下一句話:“……平安無事……”
她腿一軟,心神一松,徹底癱倒在地上。
她望著容嫻的背影,眼里有水光閃爍,頃刻間大顆大顆的眼淚砸下,她張了張嘴,努力了好幾次,終于發出了聲音:“容大夫,謝謝您,謝謝您……”
若不是容大夫,她的孩子一定救不過來了,在醫館外敲門時,她眼看著盼盼嘴唇發黑,呼吸接近于無,孩子即將離開她的預感強烈到極致。
那一刻,她恨不得直接死去。
好在、好在容大夫在,當她打開門的那一刻,她絕望死寂的心底像是涌入了生機。
冥冥中她有種預感,她的孩子保住了。
盼盼不會離開她了。
女人痛哭出聲,像是將所有的不安、恐懼和絕望都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