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因為長勝王府的事過來詢問時,可沒見他這么大反應。
云泱說完,不忘偷偷觀察元黎反應。
見對方已露出明顯的不虞情緒,備受鼓勵,于是又趁熱打鐵,倒了一堆豆子。
元黎有一搭沒一搭聽著。
聽多了,漫無思緒的想,別人家的師兄,當真有這般多事么?多半是這小東西杜撰的。
這小東西為了逃避責任,什么話都編得出來。
于是在少年終于因口干舌燥而停口之際,他以指敲案,道:“原本孤以為你會有什么難處,或難言之隱,還打算替你出一二主意,如今看來,是孤多慮了。”
云泱一下沒轉過彎,愣了愣,驀得睜大眼睛:“主意?你有其他主意?”
元黎遺憾搖頭:“孤自作多情而已。”
他擱下茶碗,起身,作勢要走。
云泱急道:“你還沒說什么主意呢。”
元黎偏頭,望著立在燭火光影中的少年,笑道:“自古只有真心能換真心。你都不對孤坦誠,孤如何幫你出主意。”
云泱一愣。
元黎道:“等想清楚了,再來找孤吧。”
云五進來時,見小世子懊惱兼喪氣的抱膝坐在茶案后,便以為小世子一定是被太子欺負了,不免有些心疼。
云五醞釀著腹稿,打算好好安慰一下小世子。
不料少年突然抬頭,羽睫上掛著水色,小聲問:“我真的不能把心疾的事告訴其他人了么?”
云五驚了下:“小世子,是指太子?”
云泱點頭。
“說不定他真的有好主意,可以幫到我。可前提是,我需要對他坦誠。”
“這……”
云五也犯了難。
“來帝京時,王妃再三囑咐過,絕不可將此事泄露出去。京城人事關系復雜,很多事,不像小世子表面看到的這么簡單。屬下想,王妃這么做,也是為了小世子的安危著想。畢竟那味藥丸,研制起來的確很困難,之前那次刺殺已然令王妃心有余悸,如果再有人蓄意搞破壞,王爺王妃難免要被此事掣肘,無法專心北境戰局。”
“可是有了純陽心法,我就不需要那些藥丸了呀。”
“小世子如何篤定,太子一定會幫小世子隱瞞此事,而不會利用此事牽制長勝王府。小世子又如何篤定,太子一定會設法用純陽心法為小世子驅除心疾?”
“小世子……畢竟和蘇公子不同。”
雖然有些話說出來殘忍,身為貼身侍衛,云五也不得不說。“蘇公子救過太子的命,就算一時糊涂,做了不該做的事,太子依舊會容忍他,寬容他,甚至不惜損失自身修為,為他醫治心疾。可咱們長勝王府與太子并無這些交情,甚至,還隔著舊怨。之前兩位公子的事,太子肯出手相助,是因為于太子自身利益無損,可如今太子舊傷未愈,他怎么可能冒著傷及自身的危險幫小世子呢?”
云泱反駁不了,只能點頭,默默消化掉心里的委屈和不甘。
“我知道了,我不會亂說的,這事,你就不要告訴周伯伯了。”
云泱重坐回書案后,繼續對著那張空白的宣紙發呆,苦惱要以什么理由張口向母妃討要藥丸。
畢竟,他近來心疾發作的不算頻繁,突然要這么大量的藥丸,母妃一定會懷疑,并且來信向周伯伯探問的。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要到太后壽辰。
另一頭,大靖與朔月的和談進行的十分順利,鴻臚寺的官員都擔心朔月會獅子大張口,提出種種過分條件,沒料到,以那位朔月國二王子為首的使團十分有眼色,十分有戰敗者的姿態,不僅允諾朔月騎兵永不侵犯大靖邊境,還答應會像其他附屬國一樣,年年給大靖納貢。總之,除了納貢具體數目還有些細節要掰扯,雙方和談的十分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