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嘆道:“還是你這孩子最貼心。”
這時,費公公悄無聲息的從側殿走了進來。
太后閑散人,問:“他可招了?”
費公公低聲稟道:“尚未,不過,奴才猜著也不遠了。”
太后一個眼神掃過去。
費公公道:“奴才有讓人加了三個冰盆,那小世子嬌生慣養的,就算逞一時意氣,也堅持不了多久。”
太后道:“你也悠著點,讓他吃點教訓就成,別真把人弄壞了,皇帝那邊哀家不好交代。”
費公公恭敬應是。
“太后放心,奴才有分寸,絕不會令太后為難。”
太后點頭:“你知道就好,皇帝本就偏袒長勝王府和聶文媛夫婦,哀家可不想因為這點子事和他交惡。”
“是,太后所慮極是。不過這回長勝王府犯下的可是勾結外敵的大過,就算陛下有心偏袒,也難擋悠悠眾口,太后終究是占理的一方。”
太后望著外頭已隱隱透出青靄的天色,莫名有些焦慮,道:“你繼續去盯著,讓他盡快招供畫押,哀家這里才好進行下一步。”
費公公領命,正要退下,殿外忽起了陣騷亂,繼而偏殿門砰得一聲被人從外巨力撞開。
太后驚得坐起。
內侍們則在殿外跪成一團:“太后正在休息,殿下您不能進去,殿下……”
然而元黎已大步踏入殿中,隔著昏暗燭光與太后對望。
太后被那兩道凌厲視線攝得一激靈,震驚問:“太子,你、你怎么過來了?”
元黎聲音與面色一樣寒:“這話應該孫兒問皇祖母才對。”
“問、問哀家什么。”
元黎面如寒霜,吩咐叢英:“將閑雜人都帶走。”
“是。”
叢英與衛七一手一個,拎雞仔似的將攔路的內侍都丟了出去。
殿門重新關上,殿中只剩下幾人。
元黎道:“孫兒不想與皇祖母兜圈子,皇祖母只需告訴孫兒,央央在何處?”
太后心頭突一跳,沒料到元黎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而且還直接闖進慈寧宮向她要人。如果此刻妥協,今夜自己所做一切都白費了,皇帝那里也沒法交代。
現在能阻止太子的只有……
太后給垂目站在一邊的蘇煜使了個眼色。
蘇煜把藥碗放回到案上,上前一步道:“殿下……”
元黎冷冷:“孤在和太后說話,閑雜人休要插嘴。”
蘇煜面色唰得一白。
太后不悅:“太子,你這是什么態度?大半夜跟吃了槍藥似的,跑到哀家這里鬧事。”
元黎并不接這茬,依舊:“請皇祖母告訴孫兒,央央在何處。”
太后輕哼:“你既已知道,哀家也不瞞著你了,那個云泱,身為太子妃與長勝王府世子,卻私下與朔月人來往,引狼入室,做有損大靖利益的事。你受他蠱惑,一味偏袒他,不肯揭露他罪行,就讓哀家來當這個惡人吧。”
元黎:“孫兒最后問皇祖母一遍,央央在何處?”
太后怒:“你當真如此冥頑不靈么。”
元黎不理會,揚聲:“叢英!”
叢英恭敬步入。
元黎:“立刻搜查慈寧宮,務必找到太子妃下落。”
太后豁然站起:“太子你瘋了!”
元黎冷道:“瘋的是皇祖母。自古后宮不得干政,皇祖母私下懿旨,越權插手大理寺案件,可知何罪!”
太后面色一變。
叢英已大手一揮,命衛七和東宮侍衛去尋人。
太后這下徹底慌了,拍案大怒:“太子,你當真要在哀家宮中放肆!你可知你如此忤逆犯上該當何罪!”
元黎振袖,直挺挺跪下,目如寒電。
“孫兒任憑皇祖母處置。叢英,搜!”
太后頹然跌到榻上。
慈寧宮內一陣人仰馬翻,宮人們惶恐躲到一邊,瑟瑟望著眼前場景,不多時,叢英便過來急稟:“殿下,找到太子妃了,就在慈寧宮地牢里。”
元黎霍然起身。
“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