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匆匆吃了幾口點心,便到梅香院去尋云。
云九云十立在院門口,見云泱過來,也不驚訝,只問:“小世子可用過早膳了?若沒吃,可和公子一道吃些。”
云泱道:“已經吃過了,我找大哥檢查昨夜抄的功課。”
云九看著少年懷中抱的一沓宣紙,笑道:“那屬下引小世子進去。”
云泱點頭,剛踏進院中,就聞到一股清冽的酒香,伴著隱約的說話聲。
云泱奇道:“大哥有客人么?”
“確有貴客。”
云九往廊下拋了個眼神。
云泱循著他所指望去。因軒窗大開,能清晰看到疏影橫斜的梅枝后,一黑一白兩道人影正相對而坐,舉杯共飲。
一身白衣,不穿盔甲時活像個書生的自然是大哥云,另一個一身玄衣,與云言笑晏晏的,可不就是剛剛溜走的元黎么?
屋內兩人顯然也聽到了外頭動靜。
云放下酒盞,隔窗招了下手,笑道:“央央,過來。”
云泱點頭,進了門,瞄了眼元黎,在幾案另一側乖乖坐下。
云看了眼少年懷中那沓宣紙,笑道:“先不忙看這個。”
云泱疑惑望過去。
就見云從袖中摸出封著火漆的信,放至案上:“看看這個。”
那是一封封口處用火漆封著的信箋,處置如此周密,顯然是從前線發回來的。信封上只寫著四個力透紙背的字:央央親啟。
這是只有極親密之人才知道的一個稱呼,然而那字跡,卻不屬于父王母妃和兄長。
云泱拿起信封看了看,奇怪道:“這是給我的?”
云點頭。
“自然是給你的,你們分隔兩地,他一直很惦記你,這回好不容易求著父王,將書信夾在軍報中,才送回來的。”
??
什么亂七八糟的。
云泱在信封上搜尋半天,總算在角落落款處尋到兩個小字子青,不由輕一皺眉。
這不是父王的副將么,怎么會給自己寫信。
云對面,本在作不經意飲酒的元黎動作稍稍一頓。
云不緊不慢給自己倒了碗酒,道:“讓殿下見笑了。有道是‘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這時候,能收到一封前線來的家書,實在不易。”
元黎手指捏著酒盞,目光沉了下。
面上笑道:“的確是不容易,幸而這長勝王府有大公子坐鎮,一應軍報與書信往來才可暢通無阻。”
“哪里,分內之責而已。這杯我敬殿下。”
云端起酒盞,將盞中酒液一飲而盡。
另一頭,云泱已經拆開信封,展開里面的信讀了起來。
云悠悠望過去,道:“他在前線抗敵,唯一憂心的便是你,所幸,今日咱們就要出發去北境軍大營,你們應該可以順利見面,回信可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