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撥來的物資有限,之前他為此事以北境軍統帥的名義向鄰近州縣發過不止一次求助函,然對方或推諉或敷衍,就算偶有幾個口上爽快答應的,物資亦遲遲不見動靜。也就元黎以儲君身份施壓,方能從這些人手里摳出些東西了。
元黎:“孤分內之事而已。孤既奉父皇旨意前來督軍,自然不可尸位素餐,眼睜睜看著將士們受苦。”
“無論如何,臣都代北境軍感謝殿下。”
云再度鄭重施了一禮,問徐子青:“子青怎么也在這里?”
徐子青朗然笑道:“我是來幫太子殿下一道整理這些物資的。正巧這兩日王爺王妃巡視馬場去了,有云裳跟著,也用不著我。”
元黎悠悠嘆道:“孤初來乍到,對軍中許多人事都不熟悉,幸好有徐副將一路幫著介紹引薦,才勉強沒鬧笑話。”
徐子青立刻:“哪里哪里,分明是殿下幫了末將大忙才是,那日演練,若非殿下即使指出末將陣法中的錯誤,末將恐怕要犯大錯。對了,之前殿下提到的另一個可同時從三側翼包抄的陣法,末將回去研究辦法都沒研究明白,還望殿下明示。”
元黎道:“無妨,那其實就是回馬陣的一個變種而已,等待會兒交接完物資,咱們找個地方,邊喝酒邊聊。”
“好好,那就去末將帳中如何,無論多晚,末將都秉燭等待殿下!”
云泱神色古怪的看著這二人,尤其是滿臉寫著激動與崇拜的徐子青。
云先問了軍醫今日傷兵基本情況,便進帳去探望傷兵,云泱跟在后面,走到帳門口,與元黎擦身而過時,手忽然被人握住。
云泱扭頭,瞪了元黎一眼。
元黎偏頭湊過來,低聲而飛快的問了句:“想孤了沒?”
云泱:“沒有。”
“想了啊。”
元黎嘴角一揚:“孤也想你。待會兒孤在營帳后面放草藥的倉庫里等著你,有好東西送你。”
“央央。”
云聲音從帳內傳來。
云泱嚇了一跳,連忙要抽回手,元黎偏使壞握著不放。
兩人暗暗角逐片刻,因周圍藥童進進出出,又有元黎寬袖遮擋,倒無人發現。眼瞧著云已經停下,要轉身出來找人,云泱急得狠狠踩了元黎一腳。
元黎一笑,這才松開手,用口型比了句:“不見不散。”
幾場大仗下來,營中傷兵越來越多,云除了例行詢問情況,還會幫著藥童和軍醫一道給傷兵們處理傷口。云泱也跟著學了一些簡單的研藥術和包扎術。
云泱惦記著和元黎的約定,幫著給幾個傷兵敷完止血膏后,就主動提出去后面倉庫取藥草。
云在這些事上倒是不拘著他,點頭答應。
倉庫平時有專門人看管,但今日因為要搬運元黎調來的那批物資,帳門敞開著,士兵們進進出出十分熱鬧。
云泱讓云五留在外面幫忙,自己進去了,環視一圈,也沒看到元黎,正奇怪,斜刺里忽然伸出只手,將他拉進了一排存放藥草的木柜后。
“你”
元黎輕笑聲,指豎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云泱只能咬牙閉嘴。
元黎道:“你大哥日日防賊似的防著孤,孤想見你一面,可真是難如登天,你就不能給孤一個好臉色么。”
云泱本來沒覺得什么,聽他這么說,反而被逗樂了,眼睛一彎,道:“那可不怪我,誰讓你風評太差。”
“是啊,為了對付孤,你這大哥可真是苦心孤詣,這防賊術、魚目混珠術、以假亂真術,統統都用上了,若非孤英明睿智,明察秋毫,恐怕真要著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