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反問:“殿下知道那人,會如何?”
元黎負在身后的手微微收緊,沒說話。
云道:“臣知道,以殿下身份手段,想要得到央央,自有無數辦法,然而此事,的確不是我長勝王府有意隱瞞殿下。”
“那個人,連我們也不知道是誰,包括央央自己。”
元黎皺眉。
元黎苦笑:“之前,因為央央與皇室的那樁娃娃親,闔府上下對此事守口如瓶,不敢有絲毫泄露,但殿下既已深知內情,告訴殿下倒也無妨。一年前,央央偷偷溜出府游玩,與侍衛走散,正逢潮期發作,糊里糊涂被一個不知名的純陽給標記了,這些年,包括父王母妃在內,一直在暗中調查此事,然而那人如泥牛入海,毫無消息,央央卻要飽受潮期折磨,母妃無奈,才花重金從江湖游醫那里求了抑息丹,幫助壓制央央體內信香。”
“殿下應該知道,一個小息月,一生只能被標記一次,除非那純陽死了,可從如今央央的身體情況看,那純陽顯然仍活在世上。非我長勝王府不識好歹,一意阻止殿下與央央的婚事,而是殿下與央央,根本無法在一起。若殿下只是普通平民百姓也就罷了,殿下身為儲君,怎么可能讓一個已然被標記的小息月做太子妃呢?”
元黎怔然良久,道:“那再與孤說說,馬場那邊的情況吧,孤要知道,長勝王夫婦的準確消息。”
元黎從袖中抽出一封信。
“情況都在信中了,我本來正要派人交與央央,既然殿下來了,就由殿下代勞吧。”
北境軍駐地到馬場有專門的直道,元黎出帳,到了轅門處,就見云泱從馬車里探出頭,朝他招手。
所有將士皆已整裝待發。
馬車足夠容納兩人,為軍中特制戰車,由兩匹汗血寶馬拉著,速度并不輸普通戰馬。元黎上了車,云泱問:“你和大哥說什么了?怎么這么久?”
少年眼底難得有些依戀。
元黎心一軟,想起方才帳中云說的話,心頭又莫名一痛,輕聲道:“孤去向他請教了一些行軍打仗的經驗。”
云泱:“你不是挺厲害么,竟也有向人請教的一天。”
“孤那是談兵而已,哪里比得上你大哥坐鎮三軍這么多年實戰經驗豐富。”
“哦,那他都教你什么了?”
“正要同你說。”
元黎露出藏在手里的信,剛要遞過去,忽見對面少年身體晃了下,險些一頭栽在車廂壁上。
元黎忙把人扶住,緊問:“怎么了?”
云泱用力咬了下牙,搖頭:“沒、沒事。”
“當真沒事?”
“真的,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元黎不著痕跡留意著少年一舉一動,道:“你大哥給你的信。”
“大哥?他有話為何不當面跟我說。”
云泱一把把信奪過去,讀完后,神色數變,道:“大哥說,父王母妃只是受了些輕傷,現在很安全,我們只需要在外圍把氣勢做足即可,我們真正要做的是離間。”
元黎點頭。
“沒錯。如今朔月王庭由伊魯一派把持,對呼延玉衡的不滿已達到極限,如今呼延廉貞又在我們手里,呼延玉衡遲遲不發兵,伊魯早欲除之而后快,只要能趁機挑起他們兩方爭斗,朔月鐵騎,便不足為慮。”
“嗯!”
云泱心頭大石落地,道:“這樣事情便簡單多了,有父王母妃與我們做內應,這反間計倒也不是那么難。”
馬車離了營地,便一路飛馳。
云泱吃了會兒糕點,便靠在車廂壁上,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