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黎一笑:“大約孤的血,味道比較好吧。”
軍醫按下疑惑,準備了用來擦拭身體的藥巾,遞給元黎,不經意視見云泱頸側那里朱紅小痣,詫異“咦”了聲。
元黎敏銳問:“怎么?有問題?”
“息月信香外溢時,那粒朱砂痣應當是接近透明的血色才對,怎么小世子這顆痣,反而是暗紅色。這帳內信香,又是從哪里來的?”
軍醫皺眉沉吟片刻,忽明白什么,恍然一拍腦門。
“原來如此!”
元黎一頭霧水:“如何?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
軍醫宛如發現驚天秘密:“臣知道了。這帳中信香,并非小世子本身的信香,而是另一種,用來掩蓋小世子本身信香的‘假信香’,若老臣沒猜錯,應與小世子之前服用的那味抑息丹有關系。抑息丹,不僅能抑制息月體內潮息,恐怕還有改變小息月信香味道的效果。”
“遮掩原本的信香?”
“沒錯。只是,這樣一來,那抑息丹對身體的傷害也是雙倍的。不知王妃為何要讓小世子吃這樣的苦頭。”
元黎何等聰慧,稍稍轉念一想,便窺破其中關節。
世上信香千千萬,這小東西如今的“假信香”不是野梅花不是野桃花,偏偏是最濃艷惡俗,也是他容易過敏的野百合花,還能為何。
自然是防著他了。
長勝王府怕他發現這小東西已然被人標記的秘密,故而用這種方法,使他主動遠離這小東西,真可謂煞費苦心。
元黎心情復雜的扯了下嘴角。
道:“既然不好,可有法子把藥性解了,或許能幫這小東西緩解癥狀。”
軍醫點頭:“殿下說得有理,據臣從大公子那里得到的消息,小世子已經很久不服用抑息丹,這多半是之前藥丸的殘留藥性,倒是不難解,但恐怕要兩三個時辰才能完全解掉。”
“無妨,你且去配藥。”
“是,臣遵命。”
傍晚時,褚、時二人進帳復命,元黎點頭,將云泱輕輕擱回榻上,道:“派人去給呼延玉衡傳消息,就說今夜戌時,孤約他在兩軍中間的將軍坡上見面,一手交人,一手交解藥。”
“可呼延玉衡要的是呼延廉貞和糧草,咱們只交一個呼延廉貞,他會同意么?”
“他當然會同意,孤將呼延廉貞從秋回鎮弄出來,便等于打消了他攻城的顧慮,他明白怎么回事。他此舉本就為了試探,他不會不明白,與其費大力氣把糧草從秋回鎮運出,不如直接占了秋回鎮,把那里當糧倉。”
“是。”
不多時,褚風便過來稟報,呼延玉衡很爽快的應了約。
云泱剛好迷迷糊糊醒過來,輕聲問元黎:“你答應他什么條件了?”
元黎道:“你放心,孤都安排好了,不會誤了戰事,也不會斷送了秋回、春來兩鎮的糧草。孤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云泱想了想,費力道:“你在呼延廉貞身上做了手腳?”
元黎輕笑聲,屈指刮了刮少年鼻頭:“孤的太子妃,可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誰是你太子妃。你給他喂什么毒了?”
“也不算毒藥,一種假死藥而已。”
“假死藥?”云泱皺了下眉:“呼延玉衡可沒那么好騙,你當心弄巧成拙。你那藥靠譜么?”
元黎無奈:“放心,這是孤臨行時從師父那里拿的,如假包換的江湖神藥,這呼延玉衡絕對沒有見過。再說,他見過又如何,這藥無色無味,人服下后根本不會有什么明顯癥狀。”
“元黎。”
云泱忽然很輕的喚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