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昀心里不是滋味,拿手去掰的下巴,“你是不是想著你娘走了你也走想自己死死咬死自己可你也走了,你家就真沒人了。你想讓錢家那一窩子真的把你家給霸占了這是你爹你娘辛辛苦苦給你留下的房子,是你娘你爹存在過跟你一家三口過了幾載有回憶的地方,你要是死了,這些都會毀了。你想見到這一幕嗎你要是真的氣,就咬我,我皮糙肉厚,咬著不疼。”
焦昀說著,當真伸出手臂遞過去。
甚至要把手臂往柏哥兒嘴里塞。
固執自責懲罰自己的柏哥兒一直搖著頭往后,終于在焦昀一直用力掰開時松了口,一直憋著沒忍住的眼淚也無聲滑落。
他沒家了,爹沒了,如今娘也沒了
以后他就一個人了。
那時候他頭昏昏沉沉搖搖晃晃走過去看到娘倒在地上那一幕時,他只記得這個念頭,隨后就什么都記不得。
他像是被困在那個軀殼里,他能看清楚,卻又像是不明白。
他記得是昀哥兒帶他回了家,他身上有他熟悉的氣息,他信任他,也就跟他走了。
之前那一撞讓他終于清醒過來,讓他真切的、明明白白知曉,他沒家了。
柏哥兒無聲的眼淚沖刷下來,無聲比放聲大哭讓焦昀更心疼,他看到柏哥兒抬起手擋住眼,無聲坐在那里,無聲無息的,心里難受得緊。
他干脆上前抱住他,像是婉娘哄他的時候那樣,拍著他的后背,“柏哥兒,你娘沒了,是被人害死的,她不是故意丟下你一個的。她那時候肯定也想一直陪著你,可她沒辦法,可她一定是想讓柏哥兒你好好活著的,連他們的那份也一起活著。你娘趕了這么久的路為了就是想早點見你,想你不必寄人籬下,所以你要好好的,只有你過得好了,才能讓他們在天之靈得到寬慰,對不對”
柏哥兒沒出聲,可終于,一直緊繃僵硬的身體,在焦昀輕聲的安撫中慢慢松懈,臉輕輕靠在焦昀同樣瘦弱的肩膀上。
婉娘拿著被子衣服和火爐過來時就看到這一幕,一愣,隨即眼睛一亮“柏哥兒這是清醒過來了”
這太好了
明日就是丑姑頭七,至少要清清楚楚守個夜,后天下葬好歹有人披麻戴孝捧盆,只是等激動過后卻發現靈堂有點亂,不太對勁。
焦昀眼圈也有些紅,他朝婉娘應了聲,“柏哥兒清醒了,只是事情怕是不太妥。”
柏哥兒把身體背過去,怕自己哭花的臉不好看。
婉娘一愣“這是”
焦昀對錢家那一窩子太了解了,也沒瞞著婉娘,等下肯定要過招,這次不讓錢家再揭一層皮這事就不能算。
焦昀快速把錢大寶帶人想把他們趕出去,甚至錢孫氏他們商議想收養柏哥兒把這兩間房子拿到手后,再把柏哥兒給趕去當小乞丐的事說了。
婉娘氣得渾身發抖,等聽到還推了柏哥兒一把才讓他清醒,更是心疼上前,看到柏哥兒額頭上的紅腫,又心疼又氣錢家欺人太甚。
等看到柏哥兒嘴角的血更是臉色發白,“這怎么還吐血了”說罷,趕緊要給擦掉。
焦昀趕緊攔住,“娘,別這可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