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那就一起吧。”
雖然努力克制著,但略微上揚的尾音還是暴露出紀眠竹的高興之情,江斂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細節,唇角不禁勾了勾。
他的手還握在紀眠竹的手腕上。剛剛不經思考拉住對方時,用得還是慣常使用的右手,因為動作幅度大了點,白色繃帶都有點微微散開,垂落在兩人相握的地方,帶起羽毛般的微癢觸感。被紀眠竹瞥見后,耳邊果不其然就傳來了熟悉的關切聲:
“怎么這么不小心啊,傷口有沒有崩開?疼不疼?”紀眠竹有些慌張地反手捧著江斂的右手來回小心細致地瞧,見上方沒有洇出血跡后才松了一口氣。“現在可是愈合的關鍵期,你平時多注意點,幸虧剛剛我沒用力掙開,不然你的手又得遭次殃。”說到最后,他的語氣不自覺多了些指責之意,像是在教訓不聽話的孩子,但江斂卻絲毫沒有不高興的樣子,反而神情愉悅得很。
紀眠竹一邊翻動江斂的手一邊囑托,最后放下時語氣輕盈了起來:
“你先去洗漱吧,傷藥也全都帶過來了,等會兒洗干凈了我給你換藥。”
江斂聞言點點頭,乖乖去往衛生間。
見衛生間的門被關上,紀眠竹轉身去找起了傷藥,依次全都拿出來。望著那些排排坐的藥膏以及雪白的繃帶,紀眠竹不禁嘆了口氣。
他現在覺得自己宛若一個天天操心的老父親,而江斂就是讓他不省心的熊孩子,不舍得打不舍得罵,還不舍得讓他受一點傷,整個一活祖宗。雖然這熊孩子又高又帥,身材看起來也還不錯,性格也是倔強堅韌的,某些時候還挺惹人憐愛......
想著想著,紀眠竹腦子里就不自覺開始自動播放起江斂的優點,從上到下由外及里挨個說了個遍,以至于猛然回神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好久。
紀眠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這都過去多久了,衛生間里怎么還沒動靜?江斂一只手洗澡不會出什么問題吧?
突兀地蹦出來這個疑問時,紀眠竹腦海里自動回放起了新聞上報導的各種浴室意外慘案,什么洗著洗著跌倒跌斷了尾骨半生癱瘓,洗著洗著碰到了熱水開關被重度燙傷感染死亡,還有滑倒磕到后腦當場嗝屁的,事件太過于慘烈以至于讓紀眠竹自動忽略了江斂只是手上有點傷而已。他心慌了慌,凝神細聽了一下那邊的聲音,既沒有洗澡時的水流淅淅瀝瀝,也沒有穿衣時的窸悉簌簌,平靜得令人皺眉。
紀眠竹眉宇愈皺愈深,終于還是抵不過心頭的擔憂而邁開腳步走向那邊。
“江斂?你還好嗎?洗完了沒?”紀眠竹手敲了敲門,那頭依然沒有聲音,紀眠竹頓了頓后再次開口:“你沒出什么事吧?要是右手不方便的話可以喊我幫你。”說完他身體前傾,耳朵微微靠近門想聽清那頭的聲音。
門內還是沒什么聲音,就連呼吸聲也絲毫不見,滿腦子都是慘案的紀眠竹顧不上什么合不合適了,心一橫直起身子就打算破門而入。
然而當他氣勢洶洶地伸手準備握住門把手時,門毫無預兆的開了。收不住勢的紀眠竹,手直接懟在了門內人的......
小腹上。
手底下的皮膚滑溜溜的,看樣子是用過了沐浴露,肌肉緊實,再加上剛洗完澡熱氣騰騰手感極好,腦子空白一片的紀眠竹下意識地摸了兩把,又摸了兩把,最后還按了一下。
江斂眸光轉深。
腹部隨之繃緊。
紀眠竹茫然一抬頭,就對上了眼前人幽幽的目光。
對方浴袍微敞,此刻輕抿著唇被自己堵在浴室前,發梢潮濕,俊臉因為洗過澡而微微泛著紅,素來冷沉的眼睛也因為熱氣而冰雪消融,整一個美男出浴的誘人模樣。但是自己的手卻還摸在人家肌肉分明的小腹上,再往下移一點點就要觸碰到某處禁忌之地了,怎么看他都像是不懷好意蹲守在浴室門前的猥瑣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