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醒來的紀眠竹一身清爽,絲毫沒有酒后的不適。只是睡得時間長了,整個人都有點懶洋洋的,發絲被壓的微微翹起,睡衣衣領也稍稍敞開,比起平常整潔的正裝模樣,多了些家常感的慵懶。
他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眼窗外明媚的日光,緩緩瞇了瞇鳳眸。
昨晚......好像是喝多了。
但喝多了之后發生的事情卻是一點也不記得。
只有點模模糊糊不成像的影子,簇擁在周圍,而其中最顯眼的一道,似乎是江斂。與此同時,零零碎碎的畫面也涌進了紀眠竹的腦海里,帶有一點不真實的感覺,就像是夢里發生的一樣。
紀眠竹撐著頭回憶,越想眉頭皺的越深。
畫面里的他完全沒有平時冷靜自持的樣子,掛在江斂身上鬧騰的厲害,還一直對人家又蹭又摸,占盡了便宜。到最后,他似乎還騎在了人家江斂身上,像土匪一樣扒著對方的衣服醬醬釀釀。
好......好可怕的夢!
紀眠竹不由得吞咽了一下。
忽地,隨著呼吸的起伏,他感覺自己腰腹上似乎有著什么東西,又重又熱,存在感極強。紀眠竹不覺緩緩低頭看去。
他的腰間搭著一只胳膊。
這條胳膊肌肉勻稱,一看就十分有力量,連搭在他腰身上的動作都莫名透著股濃烈的占有欲。
紀眠竹低頭默默瞧著這條怎么看怎么不屬于他的胳膊,目光漸漸順著轉移到了旁邊人身上。
身邊就躺著閉著眼睡得正香的江斂,那雙平素黑沉攝人心魄的眼睛此刻完全闔起,倒還顯出幾分乖巧的意味。仔細看去,眉宇間還微微皺著,似乎攏著一層若有若無的疲倦,就好像是被折騰狠了,后半夜才睡著一般。
紀眠竹默不作聲打量了一會兒對方俊美的臉龐,尚未完全清醒的腦中慢慢冒出來一個嚴肅的問題。
瞧江斂這疲倦的樣子,都說酒后容易擦槍走火,他和江斂不會干出什么事來吧?
思及此,紀眠竹心里一驚,不由睜大了眼睛,連縈繞在周身的懶洋洋的睡意都陡然飛走。
他慌里慌張地掀開被子看了一眼,床單上沒有可疑的白色痕跡。紀眠竹隨即又扯開衣襟對著外頭明媚的陽光自我審視了一下,還好還好,身上也沒有曖昧的紅痕。他最后又感受了一下,似乎腰也不疼不酸,除了睡久了有點累,還挺神清氣爽的。
初步斷定,沒發生什么。
紀眠竹舒了口氣,目光移到江斂身上后,抿了抿唇。
自己身上是沒什么,那江斂身上呢。
萬一是自己壓了人家呢。
要不要看一下?
紀眠竹想了想,又有點糾結,最終還是被內心那點隱隱約約的害怕所控制,小心翼翼地靠近,屏著呼吸慢慢挑開對方的衣襟。
明明抱著單純無比的心思,但紀眠竹卻感覺自己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就好像他是個老色批,專門趁人睡覺干些罪惡的事情一般。
紀眠竹緊緊抿著唇,索性拋開一切,目光銳利,破釜沉舟地朝江斂衣襟里瞧去。
嗯,江斂的鎖骨形狀好看,胸膛富有力量,肌肉看起來也很好摸的樣子。
但——
上面!沒有紅痕!
他們倆什么也沒發生!
紀眠竹頓覺人間明朗,他重重的舒了口氣。
正當紀眠竹放松下來,為江斂合上衣襟,手肘撐著床鋪想要起身時,卻猝不及防對上了江斂幽幽的目光。
那雙黑沉的眸子睜開了,冷如寒潭,沒有一絲睡意,讓人看進去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