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蘭千軍咬緊牙關好讓自己不吼出聲來,他好后悔這次領兵前來,這樣的軍功不爭也罷。
前一天晚上
夜黑得幾乎遮住了火把的光,
剛下過雨的天空就像要把一團團雨云推到地上一樣
事實上如果樹林里沒有霧云就真的下來了
說是樹林并不貼切,因為這方圓幾百里都是密的鉆不過耗子的樹
一顆接著一棵,一枝壓著一枝,一葉累著一葉,
望不到頭,望不見光,只有每天好幾遍的雨光顧這里,
如果這些樹縫里可能有人的話他們淋到的雨絕對是一天前下的,因為今天下的還在樹上呢
你還別說,這鬼地方真就有人,而且不是一個,是一群
不單單是一群人,還是一群安營扎寨的軍人
整個大營雖在林中,但卻找的是片高地
高地邊緣修了立了一人高的柵欄每隔一定距離就有一座箭塔,柵欄外面又插滿了削尖的木樁做鹿角,鹿角外則挖了一圈護城河,河水引自附近一條小溪以及營中數條排水渠流出的廢水,護城河外干脆就砍平了近百步寬的林子
進出大營只能走南邊的寨門,寨門口還修了做吊橋,
此時已是后半夜,寨中除主帥大帳還有燈光外其他帳篷沒有一絲燈火,
營中除了巡夜軍士的腳步聲聽不到任何聲音,夢囈,磨牙,傷員的呻吟,什么聲音都沒有,
從外面看沒人能看出這是一個有兩萬大軍的營賬,沒有人
由此可見軍中主帥絕非等閑之輩
當然,有些人是可以發出聲音的,軍官們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這些人不找點事做很容易睡過去站不了崗
這不,寨門一邊箭塔上的兩個家伙正在那聊得開心呢
“嘿,瞧對面塔上那倆貨做啥子呢。”
一名士兵用胳膊肘杵了下另一人,兩人向寨門另一個塔樓望去,之間在幽暗的火光下,塔上一個士兵壓低了聲音,咿咿呀呀的唱,另一個則跳來跳去,跺著腳合拍子
“槽,鈤他佬佬的,還真有那雅興,半夜里唱不怕把鬼引過來”
“你還別說,桿子唱戲可是有兩把刷子的,去年咱去天府道剿匪,當地戲班子唱得那叫一絕。好聽是好聽可調子詭不說,那腔還特別難學。當時一起八千弟兄就桿子學會了。”
“他就會哼那兩句,哼完就完。”
“兩句也是戲啊,你沒見他每次一哼后營屯里的大小閨女老少娘們都被迷得神魂顛倒。”
“唉!你這就叫哪壺不開提哪壺。還后營屯呢,要是這會在落雁關,哪怕是出塞當斥候,勞資好歹也算是在家。這,這叫什么鬼地方,勞資我可是北庭五鎮守關的邊軍鐵騎,這走了三千里地到南邊來做啥喲!梨南的鎮軍跑哪去了?”
“去你嘛的,你以為就你想家?要是這會在后營屯,勞資早吃飽了俺娘燉的肉,摟著媳婦睡覺了。不過說道這次跑這么遠,聽說是南軍被買通了,靠不住,皇上親自降旨軍機處調五鎮兵南下,欽定的咱家蘭將軍。”
“艸累,買通?你沒看到前幾天被咱抓到的這些茅族人,一個個面無人色,穿的跟叫花子似的,撿到咱吃剩的垃圾比見了親爺爺還高興。要是真有錢把整個鎮軍府買通咋不花錢多備點干糧?特么的搶都沒得搶!”
說完這位軍爺朝地下啐了一口,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