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你與章鳴岳一起上奏,那章鳴岳的落款在哪里?”
接著隆公公又說道:
“這幾天北軍衛亭侯蘭子義彈劾舊都太守的事情在京城里都已經傳遍了,羅應民彈劾代公的奏章也已經送到,說整個北伐喏喏的戰役勞民傷財,使整個北方民生凋敝,亂象叢生,御史臺的奏章更是像雪片一樣飛到司禮監來,全是彈劾你和你爹的,知道說什么嗎?武勛干政,意圖謀反!北伐不毛,動搖國本。”
蘭子義說到:
“我只是想為被羅應民冤枉的百姓討還公道。”
隆公公停下手上的扳指,說道:
“我聽說你和羅應民有過節,他在舊都把你抓進過牢里。”
蘭子義以為隆公公覺得自己這是在公報私仇,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說道:
“我這么做都是為了舊都百姓。”
隆公公不置可否地說道:
“所以你是說舊都所有人參與了搶糧?”
蘭子義說道:
“所謂亂民搶糧只是因為一時沖動,我當時在場,親眼目睹了全過程。”
隆公公問道:
“那么那日籍田你又目睹了什么呢?”
蘭子義聽到這個問題,話全部都卡到了喉嚨里,說不出來。
隆公公哼了一聲,說道:
“御史們彈劾你的奏章我已經全部替你攔下來了,你可知道這費了我多大的勁?”
蘭子義還沉浸在自己的沉思中,沒有注意隆公公的話。是啊,那日在舊都自己遇到的情況與籍田時遇到的情況如出一轍,前一次自己還在說著為民伸冤,后一次自己竟然掩蓋事情真相。不,不是這樣,舊都那次羅應民亂抓百姓栽贓陷害,而這次籍田暴民確實實在搶奪武器,這是兩件不同的事情。
想到這里蘭子義打斷隆公公的話,說道:
“公公,我要彈劾羅應民是因為他亂抓百姓,殺人盈野,讓無辜的人承擔了罪責。這和籍田的事情根本就是兩回事。”
隆公公被打斷了話,有些惱怒,說道:
“衛侯還是不明白這次惹出了什么麻煩?你白紙黑字上書彈劾朝廷命官,犯了高祖皇帝立下的規矩,如果不是我給你擋著你是要被誅九族的。”
蘭子義說道:
“如果前幾天不是我在軍機處為德王辯解,現在被人滿世界彈劾的就是德王。公公只看到我做錯的地方,就看不到我辛苦立下的功勛?”
隆公公本想讓蘭子義明白是自己救了他一命,好讓蘭子義錢自己一個人情,沒想到蘭子義竟然在此邀功,一時間惱怒無比,于是說道:
“若不是那盡忠職守,你以為我為何要替你擋在滿朝大臣前面?你還好意思跟我說你立下功勞?”
蘭子義心里已經委屈到了極點,明明自己勞苦功高,明明自己是中流砥柱,現在又替德王當了替罪羊,可卻沒人理解他,也沒人在乎他,
蘭子義說道:
“你們欺人太甚!我在軍機處里差點出不來,你們沒人幫我我替德王叫板軍機處大學士,你們沒人嘉獎我。現在又在你這里要我好看。就我一個人是后娘養的,我受夠了!”
說罷也沒向隆公公道別,起身拂袖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