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望看到蘭子義眼中又恢復了些神色,知道他又回過神來,于是看口問道:
“衛侯,戚候,你們兩人吃過兩腳羊嗎?”
蘭子義哭出聲來之后覺得自己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輕松感,這兩天一直堵在自己心口的邪氣好像就此消散了許多,蘭子義本來感到自己與外界被一層透明的水霧給隔了開來,現在卻感到自己從水底浮了上來,透了那么一口氣。
原本蘭子義看一切東西覺得慢半拍,聽到的一切聲音傳到他腦海里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模糊感,而當他哭訴了出來之后這兩種感覺都減輕了不少,雖然他眼中的世界還是減慢之后的,但蘭子義總算是可以趕得上節奏了,剛剛過去的那次記憶閃現退潮之后,蘭子義感到在將來一段時間內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他也說不上為什么,但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當蘭子義聽到張望說出“兩腳羊”三字時他試著努力從腦海當中搜尋這個詞,但是很遺憾他并沒有聽說過什么“兩腳羊”
蘭子義又看向戚榮勛,只見戚榮勛聽到這個詞后臉上明顯一怔,然后一臉厭惡的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吃過這東西。
蘭子義看著戚榮勛那一臉不爽,也知道張望嘴里所說的“兩腳羊”指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但無論到底是什么東西,蘭子義若是不知道,那就永遠也理解不了有多么糟糕。
于是蘭子義開口問道:
“張太尉,你說的這兩腳羊到底是什么東西?”
張望夾了一口菜,又喝了一杯酒,聽到蘭子義發問微微笑了笑,
張望并沒有直接回答蘭子義的提問,他放下筷子自顧自的說道:
“想我張望這輩子成名在西軍,能入京當太尉是因為當年遠征高山人積累下的軍功,兩位侯爺可知當年高山人有多么難搞?”
蘭子義聽到張望這話想起了出征前一日去找張望商量時,張望提到過高山人居住在高原,大正將士去了那種地方連刀都拿不起來,更別提與高山人作戰了。
戚榮勛聽到張望發問也答道:
“我聽說當年高山人居高臨下,歩騎合一順著山口攻來非常可怕,天府、羌東兩道日夜防備,西邊關隘城門白天都不敢打開,朝廷每年撥款上百萬兩白銀也只能勉強支撐西軍防御高山人。”
張望笑著點點頭,說道:
“戚候說的不錯,每年朝廷撥款上百萬也只是勉強夠用,軍士們的餉銀占去一部分,陣亡將士的撫恤又是一部反,置辦甲胄器械還要花銀子,修補城池也要花銀子,我在西軍那些日子山口上的關隘是日也修,晚也修,那些隘口全都修在峽谷山腰上面,筑成所需的你將磚塊全都需要從平原往上拉,騾馬拖到一半就再也上不去,最后只能靠人往上背。石料倒是充足,滿山都是,可是懸崖峭壁,想要開采石塊談和容易,每次采石都死人,可有不得不采,沒辦法啊。“
說到這里張望長嘆了一口氣,他閉上眼睛靜思了片刻,戚榮勛在座上靜靜地注視著張望,蘭子義也被張望的故事吸引,精神在不知不覺中居然集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