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子義邊點頭邊露出一副明白了的樣子,然后就隨著軍士登上城頭,來到墻邊,有好幾個軍士正在準備繩索竹筐,但暫時還沒有準備好,蘭子義只好先等一等。
站在墻邊的蘭子義本想借此機會觀察一下京城夜景,但身后異樣的感覺卻讓蘭子義如芒在背,蘭子義回頭才發現城墻上的軍士們正在對自己指指點點,哪怕看到自己回頭也不避諱。
蘭子義不解,問旁邊帶他上來的軍士道:
“這些將士們是怎么了?”
那軍士看了看蘭子義,又看了看其他人,眨著眼睛說不出來話。
倒是旁邊的軍士們當中有人膽壯,直言說道:
“有什么不好說的?你們擔心被人秋后算賬我不擔心,
衛侯,我們只有一個問題,出京那么多將士,河北還調來十萬禁軍,為何現在回來的只有衛侯一人?“
夜很黑,還不停的下著雨,城墻上燈火昏暗,蘭子義站的遠遠地看不清說話將士的臉,但蘭子義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軍士身上散發的那股慍怒,不僅是說話的這個軍士,周圍所有人身上都散發出來了一股咄咄逼人的怒氣。
竹籃已經為蘭子義準備好了,但蘭子義并沒有打算現在下城,他轉身面向那名說話的軍士,挺直胸膛,深吸一口氣,然后說道:
“我在江北折了十幾萬兄弟,這是事實,我不想否認也不能否認。我沒有資格對你們說我已經盡力,我也沒有臉面對你們說江北的勝仗全是我打得,因為只要我敗了那我就要對那些在我的命令下戰死的將士負責。
我要說的是,現在賊寇與我們只有一江之隔,拱衛京城,保衛皇上的只有我和你們,待到賊寇渡江之后我還要與你們同生共死,一同討賊,到那時若我還是敗于賊寇,那我絕對會用我的尸體擋住賊寇進京的道路,而我對你們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給我戰到最后一個人。“
說罷蘭子義便轉身招呼仇家父子坐進竹筐,在蘭子義入筐之前他又回頭看著已經有些驚訝的軍士說道:
“你問的不錯,我沒有資格找你秋后算賬。”
說罷蘭子義便坐入筐中,城頭將士們當中發出一陣竊竊私語,只是這時的私語并非剛才的指責,而是一種自發的討論,帶蘭子義上來的軍士一邊降下繩索,一邊對蘭子義說:
“小人盼著與衛侯并肩作戰的那一刻。”
蘭子義看著軍士點了點頭,然后便隨著繩索降下城墻。
落地之后已經有將士準備好了馬匹,門外的將士將馬匹轉交蘭子義后又向蘭子義索要宮內行走腰牌,然后將京城夜行腰牌交給蘭子義他們。
蘭子義與仇家父子將腰牌換上,牽著馬匹走出護城河外老遠才敢上馬,接著蘭子義便與仇家父子猛抽馬屁股,朝著西南蔥河河岸章鳴岳府上而去。
閉城之后城內宵禁,除京城少數幾個坊內燈火輝煌,歌舞連連之外,城內其他地方大部分人家都只是點著燈火安居樂業。
妖賊已在江北縱橫馳騁,而京城之中居然還是一副祥和景象,者頗讓人感到意外,也多虧了大街上沒有太多人,蘭子義他們三人才能再短時間之內感到章府。
到了章府門口,蘭子義看到門上熟悉的題字,心中一悸,就是在這里蘭子義見到了自己崇拜的士林魁首章鳴岳,也就是在這里蘭子義被狠狠地欺騙,也或許一切都是蘭子義的猜想,其實章鳴岳并不是什么幕后黑手。
蘭子義這么想著從馬上下來,將韁繩交給府里出來的小廝,就在這時蘭子義看到在他們旁邊還停著一匹馬,那馬是從前線軍中騎回來的戰馬之一,蘭子義認得那馬鞍。
“吱”的一聲,章府大門被推開了一個縫,一人從門中走出,蘭子義可以看出這人腳步踩踏用力,應當是有怒火積攢在心中,
那人怒氣沖沖過來牽馬,正好被蘭子義看見,蘭子義先是一驚,之后也坦然了,開口問道:
“戚候吃過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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