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魚公公要我幫忙,那就要答應我三個條件:
第一,解宣明戰死軍前乃是為國捐軀,朝廷當為之厚葬,他的家人應該得到撫恤,至于所謂的矯詔奪軍權,此事還未明了,尚待查證
第二,我在京城調撥糧草,居功至偉,論功行賞我當是第一,這點還得要魚公公清楚
第三,前線作戰無論勝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戚榮勛自渡江北上之后與士卒同甘苦、共患難,破軍殺敵,身先士卒,論功當為軍前第一。
這三個條件魚公公能答應嗎?“
蘭子義聽著章鳴岳所說,兩眼緊鎖章鳴岳,手更是不自覺的抓緊了椅子把手,仇孝直更是直言不諱的說道:
“章大人不是無欲無求,不需要幫忙嗎?為何一開口就提出這么多條件來?”
章鳴岳冷笑道:
“這些事情魚公公都可以不做,我不強求,但他想要得到我的任何幫助就必須做到這些事情,這是我的條件。”
仇文若這時開口道:
“章大人所謂的條件在我看來更多的是一種要挾。
首先,解宣明軍前奪權明白無誤,我等皆是受害者,根本不可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章大人想要把你的得意門生說成烈士那是你的事情,但衛侯和魚公公都不可能跟著你胡說
其次,章大人身為內閣首輔,輔佐皇上治理天下乃是分內的事情,朝廷平日里已經給了大人俸祿、地位、聲望,足夠大人開銷,若是因為打起仗來章大人便要計軍功那就是要挾朝廷發國難財,大人號稱士林魁首卻干的是這種販夫走徒的買賣良心何在?
最后,戚候是與衛侯并肩作戰的,出京以來歷次大戰都是兩位侯爺全力應對,互有長短,若朝廷不計戰敗之失,愿為侯爺行賞的話,兩位侯爺自應當平分軍功,哪里來的誰高誰低,誰當第一的事情。“
蘭子義本來被章鳴岳逼的進退兩難,正是一籌莫展之時,仇文若突然慷慨激昂一番,說的擲地有聲,有理有據,瞬間就給蘭子義找回了不少優勢。本來蘭子義一直覺得仇文若為人忠厚踏實,這種爾虞我詐的時候應該用不上他,結果他這一番為國為民的言論收效這么好。
仇孝直跟著趁熱打鐵道;
“章大人可不要忘了,江北最后一支駐軍是被戚候調動前往壽春作戰最后被賊寇殲滅的,沒有兵部調令戚候私自調兵,這可是死罪,章大人不發愁此事卻還想著為戚榮勛謀軍功,難道大人覺得這事沒人追究么?“
章鳴岳抬頭看了看仇家父子兩人,有那么一瞬間他平靜的眼神中居然流露出了一絲裹挾著敬佩的殺機,
章鳴岳在蘭子義落座之后第一次拿起筷子給自己夾了一口菜,他仔細品嘗著菜肴的味道就好像這是他這輩子吃過的第一口一樣。
等到菜肴下肚后章鳴岳說道:
“衛侯你說合作對我們兩方都有好處,既然如此又為何沒有一點合作的姿態呢?”
蘭子義抓住了這個章鳴岳降低身段的機會,一手搭在桌上,身子前傾說道:
“我非常想要幫助章大人渡過難關,可是章大人卻只想著要挾我和魚公公,是大人沒有合作的意愿怎么就賴到我頭上了呢?”
章鳴岳說道:
“衛侯,你要明白,我完全可以在明天上朝的時候當著皇上的面指出這次兵敗失利都是德王和魚公公指揮無方造成的,這可是大實話。”
蘭子義冷靜的看著章鳴岳,開口答道:
“章大人,我也可以把剛才對你的指責搬到明天朝堂上一股腦的說出來,因為這也是實話。章大人和魚公公自然可以狗咬狗一嘴毛,可是這只會便宜其他人,朝中不少人可都想借此機會把章大人拱翻下臺,章大人不會不知。”
章鳴岳看著蘭子義吸了一口氣,然后說道:
“解宣明的事情你們不能太過分。“
這時仇文若插話道:
“解宣明沒得商量。”
章鳴岳抬頭瞪著仇文若,蘭子義見狀說道:
“我帶文若先生來,文若先生所言就是我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