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蘭子義正被反剪著手摁在地上地上,臺城衛鋒利的刀鋒已經切進了他的皮膚,將鮮血剝離,拋灑到漫天的雨水之中。雨水滲入傷口蟄的蘭子義生疼,但這并不是讓他掙扎不斷的原因,令他不顧脖頸上刀傷,死命抗爭的是戚榮勛剛才的話。
站在蘭子義身后的臺城衛拼命的要把蘭子義腦袋給摁到地上去,但蘭子義還硬是要把自己的腦袋抬起來,刀刃被他抵得就快要切進去了。臺城衛不得已,只好放松了刀上的力量,蘭子義也因此可以抬頭去看戚榮勛。
蘭子義身形雖高,但他讀書出身,從小又沒有干過重活,又沒有練過家伙,臺城衛想要把他制服非常容易,但想要讓他屈服真是難上加難。蘭子義哪怕是單膝跪地,脖子上架著刀,他也只是一只被捆住四肢的虎,雖身陷枷鎖但氣勢不見,精神不衰。
反觀戚榮勛,指揮軍士作戰時威嚴十足,剛才與臺城衛爭口舌的時候也鋒芒畢露,可臺城衛剛一動手這戚榮勛便露出怯容。要知道戚榮勛可是身形高大,自小隨他父親戚準在東南抗擊島夷,一身本事十幾個人近身不得,現在他可是全身披甲,手持長刀,他要是肯像桃逐兔那樣動手這幾個臺城衛能不能控制住局面絕對難說,那幾個來傳令的臺城衛也是這么想的,所以來抓戚榮勛的人比對付桃逐兔的人還多。
戚榮勛在臺城衛剛動手時便已經察覺到了攻勢,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并沒有反抗,而是在第一時間拋掉了手中的長刀,那幾個臺城衛準備的萬千手段至此全都撲了空,毫不費力的就控制了戚榮勛。等刀一架到戚榮勛脖子上,這家伙立馬就顫顫巍巍的聽了調令。
蘭子義仰著脖子,拼命抬起眉梢才能看到一點點戚榮勛。戚榮勛的個頭,體格哪怕是被眾人圍在中間也非常顯眼,可若是著身子的主人完全沒有斗志那無論塊頭多大也都只是被網住的死魚,雖然戚榮勛現在站著,可他在蘭子義眼中早已經垮掉了,立在地上的只不過是一堆壘起來的肉塊而已,誰都可以上去割一刀。
怒火中燒的蘭子義沒有去嗎那些臺城衛,而是沖著戚榮勛狂吼不已。蘭子義罵道:
“戚榮勛!你個沒種的的玩意!你手里的刀是泥捏的?干嘛束手就擒?你練就的一身本事呢?你他媽不是跟我說你能從亂軍中殺個幾進幾出嗎?”
蘭子義的臉被摁的貼在地上,大聲吼叫濺起了一地泥水,等到蘭子義再呼吸時又被吸入口中,惹得他咳嗽不止。
那戚榮勛被臺城衛圍在中間,拘謹的跟個小媳婦一樣,大氣不敢出。結果蘭子義一開罵這戚榮勛反倒來了勁,他回口便罵道:
“這是宮里的臺城親軍!我不放下刀難道我還要抗命不成?”
蘭子義咳嗽罷后又罵道:
“你剛才不是一直在抗命嗎?”
戚榮勛道:
“那是我不知道王爺和公公的決心,我那是在和諸位親軍大人講理!”
蘭子義罵道:
“我個讀書的都沒有開口講理,你個武夫講什么理?德王臨陣調兵去護衛大帳,他大帳那塊有妖賊嗎?這種事情哪里還有道理可講?”
戚榮勛也是惱火,聞言回罵道:
“這可是臺城衛,是魚公公監軍手下的人!他們都動手了我要是不聽命就是造反,那可是要殺頭的!”
蘭子義聽到這話都已經哭了出來,他說道:
“你爹乃是東鎮統帥,你又沒有謀反,這朝中有誰敢這么殺了你?你好歹也是大仗小仗打過無數回,死人堆里爬進爬出好些次的人,怎么這個時候就能這么慫?我都比你有膽。“
戚榮勛被蘭子義說得嘴角抽動,臉上更是一陣泛紅一陣發白。不過他可沒就此住口,反而哼了一聲說道:
“我家世代忠良,行事謹慎,在朝中也沒什么靠山,不像你們蘭家,朝中有魚公公撐腰,自然敢抗命不遵,橫行無忌。“
蘭子義已經掙扎不動,半邊臉被摁在泥里痛哭道:
“好!我蘭家投靠了魚公公。可魚公公的刀現在就砍在我脖子上,你說我投靠不投靠又有什么用?“
坐在馬上帶隊的那個臺城衛這時開口說道:
“戚侯,王爺那邊還等著你呢,你就別在這里浪費時間了。“
戚榮勛聞言抱拳說道:
“末將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