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蘭子義與桃家兄弟、仇家父子宴飲甚歡,只可惜桃逐兔有傷在身,不能胡吃海喝,中途被仆役們抬回房去休息,剩下其他人天南海北地一直聊到很晚才散。
第二天蘭子義醒來已經日上三竿,可即使如此蘭子義還是覺得爬不起床來。
蘭子義睜開眼,一看到窗外灰蒙蒙的天他便沒了起床的興趣,這樣的天氣幾乎晝夜不分,窗外又是一個勁的下雨,若是醒來只會無聊。而且蘭子義現在頭痛欲裂,還是翻過身再睡上一覺比較好。
“就是口渴的問題不太好解決。”
蘭子義這么想著。
但天不遂人愿,蘭子義剛轉過身去,仕女便從外間入臥內來到蘭子義床頭前伺候道:
“衛侯,快起床吧,有人來見衛侯。”
蘭子義用被子把頭蒙住,咕咕噥噥的說道:
“不見,今天我誰也不見,讓他改天再來!”
仕女聞言并沒有出去代為轉達,反而繼續立在床頭道:
“可是衛侯,來的不是一般人,是內廷的公公。”
蘭子義聽到內廷公公幾個字,腦袋稍微清醒了一些,但他還是不愿意起身,于是他說道:
“去找仇家兩位先生,讓他們代我接待公公,讓二哥支點銀子出來做打賞。我今天身體不適,誰也不見。
對了,再給我倒杯水來,我渴得慌。“
蘭子義這次說完終于聽見腳步聲離開,他放下心想要再次入睡,但又一陣進屋的腳步再次將他拉進半夢半醒的狀態,有個男音在床頭道:
“衛侯,水來了。”
蘭子義聽到這話有些后悔剛才讓人送水,明明自己都快睡著了。
蘭子義翻過身來,迷迷糊糊地起身打算喝水,他心里盤算著剛才來的明明是仕女,怎么一下就換成小廝?而且這小子的聲音怎么如此耳熟?
站在床頭的人先伸手將蘭子義扶穩,然后遞過水送到蘭子義嘴邊,蘭子義迷迷糊糊的扶著茶碗開始喝。幾口水下肚終于讓他的腦袋清醒了一點,然后蘭子義的眼簾中就映入了一片皂紅色。
“這是官服!”
蘭子義敏銳的反應過來,只需此一個念頭他那還在昏睡中的大腦便立刻運轉了起來,雖然頭疼仍在,但他的眼睛已經睜開,一抬頭便看見戴著烏紗帽的隆公公笑瞇瞇地站在床天為蘭子義遞水。
蘭子義見此情景先是一愣,然后喉嚨一緊就把嘴里沒咽下去的半口水給噴了出來,接著他也顧不上腳疼,一骨碌就從床上翻身起來,立在床下恭恭敬敬的作揖道:
“子義不知公公親臨,禮數不周,還請公公贖罪。”
隆公公見狀倒是不急不慢的把茶碗遞給旁邊人,然后接過帕子擦拭蘭子義噴到他身上的水。聞言隆公公只是笑道:
“這里是衛侯的家,是我攪擾了衛侯清夢怎么反倒是衛侯跟我道歉?應該我給衛侯道歉才是。”
蘭子義起得太猛,頭又疼,搖搖晃晃的都快站不穩。聞言謝道:
“自已不敢。”
隆公公把水擦干后伸手將蘭子義扶起,同時找后侯在身后的那些府中仆役們道:
“還不快為衛侯更衣。”
侍女們聞言欠身答道:
“是~”
然后一起端著東西上前,待伺候著蘭子義穿衣,漱口、擦臉、蒸面之后,這些仕女便收了東西魚貫而出,只留那個一直伺候著蘭子義的仕女侯在外間。
在這會工夫間隆公公已經自顧自的走到茶幾前坐下,清醒過來的蘭子義則立在屋中靜候發落,同時在腦袋里盤算隆公公今天來的意圖。
隆公公看著蘭子義,伸手擺向躺椅道:
“衛侯請坐。”
蘭子義拱手道:
“子義不敢。”
隆公公笑道:
“這有什么不敢的。”
蘭子義道:
“躺在那里實在是對公公不敬。”
隆公公哈哈笑道:
“衛侯這是什么話?我個太監在聽后面前坐著都不算不敬,衛侯坐到椅子上又有什么不敬的?”
見蘭子義還是不動,隆公公笑道:
“衛侯腳上有傷,臥床乃是應當,沒有什么不敬的。衛侯入座就是,不必見外。”
蘭子義聞言這才做到椅子上。
蘭子義剛剛坐穩,隆公公便把左臂拄在幾上,隔著半張桌打算開口說話。可就在此時,屋外卻傳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聲,德王隔得遠遠的便哭喊道:
“公公可要為孩兒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