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子義聽聞仇家父子分析,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又問道:
“你們說申忠那家伙在朝中會怎么彈劾我?“
仇孝直道:
“就他那德行,估計說得話很不好聽。不過朝廷上也不是罵街的地方,還有兩位公公在內主持,他申忠罵的再難聽也不會難聽到哪里去。“
仇文若則道:
“無論申忠說什么,能擺出來摸黑衛侯的的無非就是衛侯擅自發銀子這一點。哪怕衛侯沒有讓名于德王,只要衛侯站在德王這一邊,堅持要求辦入城式,搞慶功大典,為公公分憂,公公自然會照顧衛侯。“
蘭子義知道仇文若所說有理,但聽聞此言他還是難以抑制的心生厭惡,他要爭乃是替德王爭,一想到德王蘭子義便惡心。
仇文若自然看出蘭子義的不快,于是他補充道:
“衛侯切記,小不忍則亂大謀,你與德王的齷齪只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要是衛侯在慶功大典這件事情上擱車那就不僅是和德王有矛盾,而是直接與兩位公公作對,那可不行。
衛侯若實在不情愿,便不要替德王,只提軍士,只提軍功,只提要給出征將士們一份榮譽。這本就是衛侯想要為將士們爭取的,也是衛侯自己該得的。衛侯去爭自然情愿。“
蘭子義聞言嘆道:
“可我替軍士們爭就是在替德王爭,先生所言不過是掩耳盜鈴。”
仇孝直聞言答道:
“衛侯,我聽說當日隆公公來時當著衛侯的面把德王罵走。隆公公如此已經很給衛侯面子了。依我看德王如何皇上、公公心里全有數,衛侯既然已經簡在帝心,又何必去忤逆圣意呢?”
蘭子義道:
“隆公公當日只不過是為了收買我的人心罷了。”
仇孝直道:
“哪怕公公是為了收買衛侯人心,當眾辱罵王爺也是頂著巨大的風險。若非看重衛侯,隆公公絕對不會如此行事。“
蘭子義聞言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明白兩位先生的意思,我肯定會站在兩位公公這邊。我今次找兩位先生和哥哥們來就是為了了解銀子發放的情況,順道商量下章鳴岳喚我入府的事情。兩位先生既然已經給出建議,我看我也可以放大家回去休息了。“
仇家父子聞言知道蘭子義不愿多提德王,現在出言是在送客,于是起身作揖,回屋去了,桃家兄弟累了一天,聞言也起身回去休息。當夜無事,大家都好好休息了一番。
只是接下來的幾天蘭子義這里就不得安寧了。每天都有公公從宮里過來傳召蘭子義,每次說得話都一樣,都是衛侯傷腳,若是不便自可不必入宮。蘭子義多懂事,當然每次都說自己腳疼,只是苦了他天天裝作臥病在床以應對不知何時過來的公公。躺在床上蘭子義自嘲說,三哥傷重結果在床下跑動,自己一點皮肉傷卻得每天臥床。
蘭子義就這么和兩位公公唱雙簧唱了四天,這日蘭子義起大早,他是想在宮里來人之前活動活動,看看書什么的。
蘭子義腳上的傷口早在發銀子那幾天就不再換藥,到了今天就算是踩實走在地上也只有輕微的痛感,蘭子義覺得自己已經不用人扶。
起床后的蘭子義并未去叫其他人,他在院子里獨自散步,領略鹿苑里面的芳草幽徑,喬木溪水。蘭子義學做在落雁關里時的樣子,駐足溪邊捧起一抔清水激面。擦干臉后蘭子義站起身來,小聲說道:
“到底不是落雁關,沒有那股子冷峻勁,提不起神來。”
言罷蘭子義又晃悠了一會,待到苑中仆役們房間都有動靜后,蘭子義便回到自己房中掌燈讀書。
天剛亮廚房那邊就送來早點,桃逐兔也早早的趕來蘭子義這里,兩兄弟一同吃過飯后便閑聊起來。
桃逐兔恢復的非常快,自從開始下床走后他每天一個樣,現在看上去和好人相差無幾。吃了飯的桃逐兔百無聊賴的趴在桌上擺弄小刀,他問蘭子義道:
“衛侯還在看戚榮勛他爹寫得那個什么《紀效新書》?”
蘭子義伏在書案上一邊翻動書頁,一邊答道:
“正是。”
桃逐兔聞言干笑一聲,道:
“有那么好看嗎?”
蘭子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