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太醫拱手作揖,跨前一步道:
“小人剛才進屋之時便在觀察衛侯。雖然衛侯面相無力,說話聲軟,但衛侯臉色紅潤,氣息平穩,絕非是面相上現出來的那樣虛弱。不知衛侯身體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腳上有何感覺?”
這位錢太醫一邊說一邊搬了把凳子坐到蘭子義床前,同時他還從自己身后背著的藥箱里掏出一個錦繡脈枕放在床邊。
錢太醫道:
“衛侯說說看哪里不舒服,手伸來我為衛侯把把脈。”
蘭子義聞言笑著對太醫點點頭,心里卻在一個勁的罵娘。看病所謂望、聞、問、切,四樣里面兩樣蘭子義都露餡了,這還怎么裝病?
蘭子義可不傻,他要是把手伸出去讓人號脈可就徹底露餡。
只聽蘭子義笑著對錢太醫道:
“子義沒什么大病,就是傷了腳后每天都乏的厲害。”
蘭子義只是言語吱唔太醫,手卻沒有一點要伸出去的意思。
錢太醫見蘭子義沒有伸手的打算,便又說道:
“衛侯若是不愿號脈,不如把襪子脫了讓我看看傷口?我看看傷到什么份上了。“
蘭子義聽到這話雖然依舊面帶微笑,但心里已經罵出了一朵花。
蘭子義看向坐在屋中冷笑的杜畿,問道:
“杜大人今天來是有什么事情呢?“
杜畿笑著伸手道:
“沒事,就是來為衛侯看病的。“
蘭子義聽杜畿這么說,臉上笑容都快繃不住了,杜畿這樣子擺明了是要讓蘭子義下不來臺。
好在這時宮里面的公公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屋里來,剛跑到門口這位公公便扶著門框埋怨杜畿道:
“杜大人你走這么快,奴實在是追不上啊。“
杜畿見到公公到來臉上露出些許不甘的表情,蘭子義則在心中出了一口氣,因為只要公公到來說出讓蘭子義入宮的事情,蘭子義便可借機下臺階了。
杜畿對那公公說道:
“救人如救火,我心念衛侯病情,走的自然快。“
公公聞言道:
“衛侯在戰場上都沒死,回到京城怎么會有問題?我們是來請衛侯入宮商討事情的,讓錢太醫來只是順便查看衛侯傷勢,出來時魚公公不都這樣吩咐了嗎?“
杜畿聞言哼了一聲,重復剛才的話道:
“我只是心念衛侯傷勢。”
而蘭子義一直等著的就是公公這句話,聞言他立刻掀開被子,邊讓桃逐兔過來幫他起身,邊說道:
“有勞魚公公操心,遣太醫來看我。既然是召我入宮商討事情,我是沒有理由推辭的。前幾日的確是有傷在身,動彈不得,但宮中連續幾日來請,也讓我知道事情的確要緊,若再推辭,子義便說不過去了。”
被桃逐兔扶起來后蘭子義便對錢太醫拱手作揖道:
“辛苦太醫前來查看。其實子義除了累一點,并無其他毛病,太醫不必費心。”
錢太醫估計早就猜到了蘭子義的真實情況,聞言也沒有在多追問,只是起身對蘭子義拱手還禮。
接著蘭子義便對杜畿說道:
“有勞杜大人先到府外等候,子義換好衣物便出去隨大人入宮。”
杜畿聞言撅著嘴沒有回話,起身對蘭子義略微拱手,然后便帶著錢太醫現行出去。
就在杜畿出門之際,仇家父子也著急著慌的趕來蘭子義這邊。父子兩人讓開路向著出門的杜畿行禮后便邁步入門,而里面蘭子義則在桃逐兔的幫助下更衣。
蘭子義問正在喝茶喘氣的公公道:
“太醫院不是在宮中嗎?為何魚公公與隆公公沒能把太醫給摁住?”
那公公聞言嘆道:
“要不是魚阿爹摁住太醫院,章首輔第一次遣奴輩來時便帶來太醫了。今天是是在拗不過內閣幾位大人,所以杜大人便攜錢太醫一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