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和章鳴岳府隔著蔥河斜眼對望。”
蘭子義這時已經準備勒馬停步,他道:
“他二人的宅邸還正應了他二人的關系,你若說他們兩人選址的時候沒故意安排我都不信。話說章鳴岳的宅子真是不賴,住在里面宛如落榻仙境。”
月山間跟著蘭子義一起下馬,她道:
“衛侯覺得好,就想辦法把那宅子奪過來吧。”
蘭子義牽著馬走向李府門口,悄聲回答月兒道:
“那是遲早的事情。”
眾人來到李府門口,仇孝直與仇文若兩人先上前去,扣動李府門前銅環,待里面衙役開門,仇文若便拱手遞上蘭子義名帖,說道:
“請您轉告李中堂,關內侯蘭子義前來拜訪,前些日子家父托人前來遞過帖子。”
那門人聽見蘭子義三字趕忙向身后招呼,里面人七手八腳的將正面大門拉開,接著出來一管事仆役,對著仇家父子拱手道:
“老爺吩咐過,衛侯來了要好好招呼,請問衛侯何在?”
仇文若與仇孝直連忙伸手指了指門下臺階出站著的蘭子義,然后道:
“衛侯在此。“
門內的仆役們見狀趕忙出門接過蘭子義一行人的馬匹禮品,蘭子義也在同時邁步登階,對那掌事的仆役說道:
“看來中堂已經在等我了。“
仆役對蘭子義拱手作揖道:
“老爺身體一直那樣,要說能等候衛侯那是不可能,具體情況衛侯見了便知。“
說著仆役便讓開身位,伸手請蘭子義入府。蘭子義朝仆役點了點頭,接著便在其一路下與仇家父子和月兒一并入府。
李澄海府邸雖然比章鳴岳的小,但也足夠壯觀,蘭子義一路走來連續換了三撥引路人,越是在府里面的人,穿著越是奢侈。蘭子義在其他地方,哪怕是章鳴岳府上也沒有見過這陣仗,足見李府上下等級森嚴,不同級別之人不敢擅入內府,生怕觸犯雷霆。
等到了最后李澄海居住的后堂處,那里看門的小廝穿著都趕上了門口迎候蘭子義的話事人。為蘭子義引路的仆役來到門口后停步,他對著侯在門外的仆役拱手作揖道:
“還請六郎帶話進去,衛侯蘭子義求見老爺。“
蘭子義聽聞求見二字,面上不快表露無遺,仇文若直接開口,大聲對屋內講到:
“關內侯蘭子義前來聽聞中堂身體不適,特來拜訪,以盡晚輩禮數。中堂若有時間,衛侯愿貪一刻,中堂若無意思,衛侯也不敢多叨擾。”
蘭子義聽聞仇文若發言,滿意的對仇文若點點頭,而剛才一問一應的兩個李府仆役則很是愕然,那個引路的更是小聲開口道:
“衛侯這是干什么?府中自有我等引路,衛侯請不要擅自發話。”
月山間聞言怒斥那仆役道:
“你個狗奴才,有什么資格替衛侯發話?我家衛侯在宮中見皇上時都能暢所欲言,來你這里反倒要看你臉色?你家老爺都沒發話輪得到你來教訓衛侯?”
月山間這一發怒,氣色甚是凌厲,只那黛眉倒豎都嚇得引路仆役不敢犯顏,李府仆役們沒了主意,只好回頭看身后屋里有何指示。蘭子義轉臉瞧了一眼月山間,他頭一次發現這樣一個嬌柔女子竟然還有這么英氣十足的一面,果然是魚公公調教出來的人,巾幗不讓須眉。
好一會沒有動靜,蘭子義都覺得今天要談崩走人,屋里卻傳來一個年邁的女聲道:
“請衛侯進來吧。”
蘭子義聞言腦袋里納悶為何里面是個女人在說話,腿上則邁開步伐,帶著眾人進屋。可來到門前,守門的小廝卻伸手攔下仇家父子和月兒,里面的女聲也道:
“老爺身體不適,見不得許多人,衛侯手下人可暫往他出歇息,老爺只見衛侯一人。”
蘭子義聽到這話不禁皺起眉頭,他回頭忘了一眼仇家父子與月山間,眾人也都在李澄海拒客之后很是慍怒。
蘭子義回頭對屋內說道:
“今日隨子義前來拜訪中堂的,不是我的手下,而是我的左膀右臂,幕僚近侍,他們都是我的家人,中堂拒絕他們便是將我蘭子義拒之門外。”
屋內女聲答道:
“剛才門外小廝不懂禮數,冒犯衛侯,老身在此向衛侯陪個不是。現在中堂不見他人并沒有羞辱衛侯的意思,只是的確身體不適,需要靜養,見不得許多人進屋吵鬧。衛侯非要帶人的話,便帶一人入內,再多便是衛侯不給老爺面子了。”
蘭子義聞言心中罵道內閣里面又悶又熱,人還嘈雜,你李澄海屁事沒有,現在見我卻要拜這么大排場,折騰誰呢?不過李澄海已然這樣要求,蘭子義也不好駁人家面子,于是他回頭道:
“月兒,你隨我來。
兩位先生,這個……“
仇家父子聞言拱手道:
“月兒不能離衛侯,這點我等明白,衛侯只管進去,我父子兩人休息休息也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