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可不是我們這些下賤軍戶,這可是大名鼎鼎的衛亭侯蘭子義、”
那個姓陸的知府聽到蘭子義的名字立刻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不過他并不是被蘭子義的名號給嚇住,相反他聽到蘭子義的名字露出了非常鄙夷的表情,他道:
“我當是誰,原來是三次不中的蘭子義,你也就是承蒙父蔭才混了個侯爵,又不是考取功名之人,有什么資格作威作福?”
知府的話字字帶刺,句句有毒,蘭子義聽著不禁皺眉,而桃逐兔則直接忍不住罵道:
“你瞎說什么呢?想找死么?”
陸知府冷笑道:
“手執利刃自然心有殺意。聽你這話,要是趕上妖賊作亂那幾天,我個余杭知府非得死在你這兵丁的刀下!
衛侯,你家有兵有刀,我惹不起,但這里是余杭地界,我是一方父母官,你今天必須和我講清楚,我余杭府的差役哪里惹著了你,居然被你打到半死?“
說著陸知府便指著昏倒在地的差役,大聲的質問蘭子義。
這次還是桃逐兔替蘭子義回答,他開口道:
“你的差役先動手打我少爺的兩位先生,現在兩位先生正在地上吐血,你還有臉問我們為什么打你的差役?你的狗隨意亂咬人,還不許我打不成?”
說著桃逐兔便指向身后倒地不起的仇孝直、仇文若父子兩人。可那陸知府哪來的心思去聽桃逐兔說話,他揮手說道:
“今日我余杭府的差役是來港口捉拿妖邪的,你說的那兩個布衣若不是妖邪我的差人拿他干什么?”
桃逐兔見知府反手將原告打成被告,火不打一出來,他剛想開口咒罵這混蛋,卻被蘭子義攔住。蘭子義盯著陸知府說道:
“陸大人,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我剛才是在捉拿人犯,你的人擅自截留我臺城衛的人犯,我還沒問你要人呢!”
聽到蘭子義這話,一個差役湊到知府耳旁耳語幾句,那知府點了下頭后對蘭子義高聲說道:
“你要抓個麻風病,我替你抓了還不好,你居然還來質問我?好,你要我還人那我還給你便是!”
說罷知府便朝身后擺手,幾個差役用水火棍驅趕著一個上了枷的人朝蘭子義這邊一瘸一拐的走過來。
那個在枷鎖下拷著的人看上去和剛才從船上跳下的“病人”沒什么不同,他也披著一件破麻布斗篷,渾身上下被水泡的濕透,正像是剛從海里被打撈上來一樣。那人走到蘭子義面前便被身后的差役一棍敲打的跪倒在地,另一個差役上前用棍掀開那人兜帽,接著那人的面龐便暴露在眾人面前。
這人面部不規則的腫起大小肉瘤,他的皮膚像是被燒焦的樹皮一樣耷拉在瘤上,他的五官已經因為扭曲變得無法區分,只有嗚咽的聲音從原先該是嘴的地方不斷地發出。
圍觀的人群當中有人高聲呼道:
“是麻風病!”
接著人們便自發的奪遠想要避開這瘟神。
桃逐虎眼疾手快拉著蘭子義就往后退,桃逐鹿則招呼著臺城衛把仇家父子給拖到后面去,而蘭子義的惡狠狠的瞪著那個退到一旁,喜笑顏開的陸知府罵道:
“這不是我要抓的那個人!”
陸知府笑道:
“這就是你要抓的那個麻風病!”
蘭子義自知季知年已被這個陸瞻調包,他恨自己剛才托大,放跑了煮熟的肥鴨子,同時也在心中感嘆,剛才干嘛要把月山間支走?若是留下月兒,這個季知年定不會被放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