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們還在哭著搶著求太子放人,眾多的流民已經攔住了臺城衛去路,只求放人。只是太子并未掌握現在的形勢,他從一開始便隨波逐流,只求應付眼前事,哪有膽氣去喝止蘭子義下的命令?
被押的那個流民頭子一直都在求饒,對他而言人生大起大落實在太過突然,剛剛還在和太子嘮家常,突然就被說成反賊,他根本適應不了。為了活命他給太子磕響頭,不停的向幾位大人求饒,可根本沒人管他,他回頭去找李澄海,然而李澄海這時已經退到一旁閉嘴不再說話。流民頭子意識到他現在已經無人可靠,唯一能幫他的只有他和一起逃荒而來的百姓們。
人在絕境中總是能迸發出超乎尋常的潛力,現在的這個流民頭子就是如此,在臺城衛忙著應付周圍攀附上來的其他流民時這個流民頭子也不知從哪借來了力氣,爆喝一聲便掙脫了臺城衛對他的鉗制。蘭子義與楊脂,趙庭柱兩人見狀下意識的就站到太子面前擋住流民頭子,同時蘭子義厲聲呵斥他道:
“你這賊徒不束手就擒,居然還敢抗拒官差,好大膽子!”
那流民頭子捏緊兩支拳頭渾身發抖,也不知他是過于緊張還是過于亢奮,只是聽他質問蘭子義道:
“我們只是想討口活命飯而已,這也要擒?”
蘭子義道:
“你討要活命飯討要便了,如何敢僭越稱呼,反忤逆的重罪?”
兩個臺城衛這時又重新用手鉗住了流民的肩膀,但這個流民頭子已經豁出去了,他猛揮雙臂打開臺城衛,然后吼道:
“太子就是皇帝的兒子,太子就是未來的皇帝,我叫他萬歲有什么錯?”
眾人聞言驚愕,鐵木辛哥則趕忙打手勢暗中招呼部落子上前,同時鐵木辛哥還小聲埋怨蘭子義道:
“安達呀,你怎么也有這種犯混的時候?叫你不要激怒對方你還來。”
而那流民頭子則抬起頭來怒視當面的幾個大人,他吼道:
“當今天子不體恤民情,不發糧賑災,還要任用你們這些狗官來欺壓良民,我與其因為一句話受死,不如找個能給我們吃穿的新皇帝!”
說著流民頭子便揚聲問其他流民道:
“父老鄉親們!現在皇帝要那我們當反賊,要殺我們的頭,我們與其跟他不如把現在的太子抬進宮當咱的新皇帝,你們說好不好?”
流民頭子的問話把其他所有流民都問的喪失了思考能力,皇帝高高在上貴為天子,他們何時想過皇帝能由自己來抬?
流民頭子當然不能容忍自己人發呆,他要么今天撩動百姓一起抬太子入宮搏一把,要么就得被臺城衛抓走殺頭,兩廂比較他只能選前一個,于是他進一步勸道:
“鄉親們!抬太子入宮咱就什么都有了,吃肉有肉,穿綢有綢,你們還有什么可等的?還不與我......”
可流民頭子話為說完便覺嗓子眼發甜吐出一口血來,他回頭來看之見蘭子義已經站到了他的正前方,再把頭低一點卻見一把鋼刀已經插在自己胸口,刀把正被蘭子義緊緊攥在手里。
流民頭子的話很是震撼,這種震撼不僅僅影響了其他流民,還震懾了幾位大人,科舉出身的幾位大人從來沒有想過什么抬人進宮之類的事情,這種謀大逆的重罪從一開始就沒被他們考慮過,而在危急時刻聽聞這種話語他們也想不起什么應對之策。
但大人們想不出應對方法來,蘭子義卻有的應對,他不等流民頭子說完便從旁邊臺城衛鞘中抽出刀來,徑直上前就將那流民捅了個對穿,蘭子義再也沒有了初出茅廬時的猶豫和迷茫,他現在眼里只有決絕,只聽他下令道:
“還不快動手剿滅亂賊?你們手里的刀都是燒火棍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