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你做什么你就做吧,有什么需要的及時告訴我就好。”
蘭子義點頭允諾,魚公公則高聲揚言對殿外宣道:
“有請戚侯、張都尉、高游擊!”
殿外守候的眾衛軍得令立刻講話一層一層的傳遞出去,不多時戚、張、高三人便從外間入殿,跨門入內向桌前魚公公和章鳴岳拱手施禮。魚公公看著面前三條漢子,點了點頭,他說道“坐!”
三人得令各自入座,戚榮勛不用問,自然是直奔章鳴岳那邊,在武選司郎中陳之渙下面坐了,而張偃武也緊挨著蘭子義坐下,入座后還不忘一個勁的感謝蘭千陣與蘭子義道:
“多謝代公,多謝衛侯,若不是代公和衛侯苦勸我爺爺,我下半輩子怕是都得被關在院子里了。”
唯一讓人出乎意料的是高延宗,他既不往蘭子義處來,也不往章鳴岳處去,他正對著魚、章二人坐在最下,和兩邊其他人都隔著座位。蘭子義初見此景第一反應自然是惱怒,不過旋即釋然,以高延宗的性子,他要是像張偃武這般千恩萬謝那才有問題呢,他就是個耿直人,肯定不會趨炎附勢。
魚公公看高延宗那副模樣面露不快,不過蘭子義給他遞眼色,示意他不要動怒他也不好說什么,只見魚公公舉杯道:
“妖賊作亂,至今已逾半年,清平世界豈能容得這等亂臣賊子放肆?今有妖賊殘黨盤踞東
南,煽誘良民,為患一方,汝三人皆是軍中后起之秀,為朝中將相保舉,由汝三人,再加已在軍中的李廣忠,四人出征比當剿滅亂賊,還大正一個太平天下!來,我敬你們一杯!“
說罷魚公公高舉酒杯,眾人應聲舉杯共飲。飲過此輪后大家紛紛放下酒杯,章鳴岳早就發現了高延宗的異樣他又怎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在酒杯還捏在手里時章鳴岳便出言問道:
“高將軍怎么不往衛侯旁邊坐?我聽說你二人情好甚篤,這次能率部出征又是衛侯保舉你,你難道也不對衛侯和代公說聲謝謝?”
章鳴岳說這話當然沒安好心,高延宗本就是個不吃嗟來之食的主,照章鳴岳這般挑逗,只要讓高延宗開口那就必然要對蘭子義乃至蘭千陣出言不遜,蘭子義那會讓章鳴岳得逞?于是蘭子義搶著替高延宗說道:
“我與高將軍乃是一起打過仗的袍澤兄弟,論關系那是過命的交情。可交情再好也是私交,朝廷選將這樣的公事我有可能容私交干擾我嗎?高將軍忠肝義膽,妖賊作亂時整個河望風潰逃,唯有高大人修繕城防,召集丁壯,以孤城一座抵御妖賊數日,這等功績北方文武兩班可有一人能比?結果呢?給高大人的職方司員外郎在哪?協理京營戎政又在哪?訂好的官位都能被抹掉,我倒是想問問章首輔和那邊坐著的陳大人,吏部和兵部這是怎么搞得?”
陳之渙聞言答道:
“兵部考核自然按軍功來算,前期軍功未能算清而魚公公與衛侯索求不已,首輔無奈,只得報出高位,后來武選司核算清楚,高大人論功晉升為游擊將軍,統領東緝虎營,這有什么疑問?反倒是張都尉,明明都已經被我司定做關內侯上報爵位,卻被御馬監駁了,這才叫做怎么搞得。”
魚公公聞言道:
“我在前線帶軍軍功我最清楚,你武選司軍功要是記得沒錯,高大人和張公子就該同封關內侯,或者按章首輔最先的意思任命高大人做職方司員外郎,你們把高大人貶去東緝虎營卻只舉薦張公子封侯,這事我若準了,豈不弄成買官賣官,私相授予?”
正在兩派爭執不下之時,高延宗那邊忽然傳來瓷器碎裂之聲,只聽一聲酒杯碎裂的聲音后高延宗大聲罵道:
“本以為就算蠅營狗茍也得等到有功可搶,結果現在出師未捷,爾等已經爭得面紅耳赤,若是如此我坐在這里還有何意義?要爭你們自己爭吧,延宗告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