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少爺,三郎那邊都已經安排好了,人都散在街上,每五個人就安排了一個咱家伙計盯著。酒家也已訂好,就在蔥河旁邊。”
蘭子義點點頭,他又問道:
“榜文安置妥當了嗎?”
桃逐鹿道:
“已經安排伙計封榜上船,船就在蔥河邊靠著,待會酒樓上就能看到。”
這時月山間張望著四周忽然插話道:
“怎么今天沒人跟著我們?”
桃逐鹿附和道:
“的確奇怪,居然沒人跟著我們。”
蘭子義問道:
“有誰知道章鳴岳的動向?”
仇孝直答道:
“這幾天章鳴岳動作頻繁,據魚公公早飯是送的報,自從那天衛侯去詩社捅破太子的事后,章鳴岳這幾天發了瘋似的安排人巡街,什么巡城御史,城門校尉,京兆兩縣的捕快衙役全都給安排上街了。”
蘭子義道:
“既然如此那為何我這連個盯梢的人都看不見?”
仇孝直聞言看向另外兩人,三人換了個眼色后只能一起搖頭,蘭子義見狀道:
“事出反常,怕是章鳴岳今晚有什么大動作,大家可得小心。”
該問的問清楚后,幾人也無要緊事再說,大家就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來到酒樓自有小二出門為四人牽馬,蘭子義只管上樓。
今日酒家食客不多,只有三兩個零星臺面,吃酒的人也沒有往日那般喧囂,他們只是埋頭默默吃飯,神情甚是急躁。
月山間掃過一眼樓內食客后冷笑道:
“吃這么快,忙著投胎去呀?“
蘭子義沒管月山間,他帶頭上樓進了包廂。從包廂里可以清楚看到蔥河景象,時至此時,日已西沉,河西尚有亮,河東已無光,自東向西,遠遠的開始有人點亮燈火,有燈火的催促街上還沒回家的行人步伐更顯匆忙。
桃逐鹿招呼蘭子義坐定,他伸手指著樓下藏在河邊的小舸說道:
“少爺,那就是咱的船。“
蘭子義點點頭,這時跟上樓來的小二賠著笑對蘭子義道:
“這位爺,您酒樓訂的早,位子都給您留著呢。只是今兒的日頭您也知道,小店今晚也得早點打祥……“
桃逐鹿不等小二說完便從兜里取出一錠銀子拍在桌上,他道:
“我家爺知道,你只管上菜,待會我們吃完就走。“
那小二拿了銀子點頭下去,蘭子義則繼續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夜幕即將降臨,從西邊地平線下掙扎爬出的太陽余暉還努力想挽留屬于自己的空間,但那也只是徒勞,陰陽交替乃是必然,方生方死世人皆無可避,也正因為誰也逃避不了死亡,所以人們才會選擇在日夜迭代的邊緣祭祀先人,喏,街上的路口處已經燃起了火光,那就是生者的思念,以及對自己必將到來的命運的點點安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