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謀定而后動,三人一定下計策就快馬加鞭飛速往詩社去,全沒了剛才在路上慢悠悠散布的閑情。
因為上半年妖賊作亂逼近京城,在往后江東地界一直都不太平,這幾個月來詩社已經從城外搬進城內。只是換了地方又不換人,詩社還是那個詩社,花天酒地,尋歡作樂怎么都不會少。蘭子義他們剛進那條街便有震耳的鼓樂聲上前迎接,再往前走又有醉人的酒香招待,等到了詩社大門口,社內男男女女的調笑聲以在社里眾人出門前把他們的音容笑貌推給蘭子義了。
什么都沒變,哪怕天下風起云涌,哪怕四海民怨鼎沸,這詩社里依舊歌舞升平,這里才是大正的精華,這里才是大正唯一的安樂窩,出了這詩社沒人再能享受大正的太平天下。蘭子義的到來不出意外的惹來了詩社里眾人的白眼,再加上蘭子義已經公開與章鳴岳撕破臉,詩社里投給他的白眼就更多,而且蘭子義現在已經甘于接受自己武將的身份,他與這詩社就更是格格不入了。
接待蘭子義的又是老相識崔浩,經過一番冗長且毫無意義的客套之后蘭子義當眾表明自己的來意,他透露出了自己對太子中秋應對失策的擔憂。不出所料得,這種發言在詩社中引起了軒然大波,又不出所料的,有人當眾表達了對太子的不滿,而且這種人還不少。
這就是蘭子義要的結果,達成目的后蘭子義便起身告退,其實也沒人要留他,詩社里的人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爭論的話題,他們正忙著抒發己見呢,沒空理睬蘭子義,蘭子義也樂得清靜,悄悄地就自己走了。
兩天很快過去,十月初一已經到來,這日下午蘭子義安置好府里后便招呼了桃逐鹿、男裝的月山間還有仇孝直一起出門,仇文若因為肋骨的傷還是不方便劇烈活動,只好留守家中,送行時仇文若專門囑咐蘭子義道:
“衛侯,仁者無敵,欲成大事者必得海納百川,以德服人,切不可心焦氣燥,妄動殺心。”
蘭子義這時都已經上馬,聽到仇文若的告誡他轉頭看了眼旁邊仇孝直,然后蘭子義拱手向
仇文若笑道:
“先生教訓的是,子義一定謹記于心!”
仇孝直則搖頭笑道:
“文若,你呀。行,為父今天便聽你一句。”
說完仇孝直看向蘭子義,蘭子義又看向桃逐鹿和月山間兩人,確認大家都準備好后蘭子義道:
“那我們出發。”
然后四人催馬而行,走了沒幾步蘭子義便聽見身后仆役問仇文若道:
“仇爺,這鬼節大晚上的,侯爺不回家還要去哪啊?”
仇文若招呼著仆役進門,同時笑道:
“前日代公來時專門囑咐過衛侯,要他在鬼節去武廟給蘭老將軍的牌位守靈,所以衛侯今晚才要出去。”
仆役們一邊關門一邊嘆道:
“原來如此,我就說今晚出門多晦氣……”
蘭子義回頭看了一眼,自家府門已被關緊,他轉臉笑對仇孝直道:
“孝直先生,文若先生一張嘴就給我許下了守靈一夜的宏愿,這話被我爺爺的在天之靈聽見可不得在今晚來教訓我,我可真是打著爺爺的旗為非作歹了!只怕我今晚得疼一夜肚子。”
仇孝直也笑道:
“衛侯辦的又不是私事,蘭老將軍通情達理想必不會因此為難衛侯。再說了,撒謊的是我兒,蘭老將軍要罰也該罰他,反正他在家,讓他疼去!”
仇孝直說道這四人都哈哈大笑,笑過后蘭子義雙手合什放在胸前,他閉上眼仰頭朝天默默念道:
“爺爺,保佑孫兒今夜事成!”
一旁桃逐鹿聞言也隨蘭子義一道合掌默念。等兩人禱告完畢,蘭子義睜開眼,他終于露出神光,宛如陣前臨敵,只聽蘭子義問道:
“二哥,三哥那邊準備的怎么樣?”
桃逐鹿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