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沒那么難過了嗎?”五條悟開著玩笑。
再次回過頭,五條悟半是故意地對付著甜品,目光還落在他身上。
諾德也忍不住露出笑:“嗯,是在轉移話題?謝謝,悟,我、”
他們同時愣了愣。
那個——
那個稱呼。
五條悟——是日本人的名字。日本人會比較在意這些吧,只有朋友才會相互稱呼名字,他是知道的。為什么會直接喊了名字?應該怎么稱呼比較好——
“沒事哦,就‘悟’,”五條悟故作輕松地說,“我也可以叫你的名字吧?”
是好意。
不想讓他覺得窘迫而主動說出的提議。
“嗯,諾德。”但諾德只是輕聲應,接受了那份好意。
“諾德,”又對他笑了一下,用一種有些俏皮地方式念他的名字,五條悟說,“你應該找個人陪你嘛。自己一個人難過,會讓在意你的人傷心哦。”
“那不太容易。”諾德選擇性地略過了后半句話。
“但是有人在就好很多吧?”五條悟伸出手,幾乎讓他有一種下一秒就會被觸碰的錯覺,但男人只是揚著手指,示意他的嘴角。
“那樣的話,養只貓還可行一些。”
“啊,怎么會跑到這個走向的,”五條悟有些懊惱地嘟嘴,“那布偶貓?”
“為什么是布偶貓?”諾德配合地接話,“那樣的話,鴿子會更容易一些吧?”
“為什么是鴿子?”
“因為廣場上有啊。”他示意窗外。
純白的鴿群像一團綢緞一樣落下,不遠不近地繞著游人轉圈,那副場景很漂亮,也是他決定住在這里的原因——模模糊糊的有這樣的印象。
其他的原因是什么?人口不多的美國小鎮,位置很合適……
他記不太清了,邊界的記憶總是很朦朧。
又走神了。
諾德想著,有些抱歉地對上五條悟的視線:“一會可以去喂鴿子,公園管理處有在賣鴿糧。”
其實是轉移話題的閑聊。
但過了一會,他們真的回到了廣場上。
五條悟頗有興趣地拿起一袋鴿糧,鴿糧是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谷物,份量不多。他期待的樣子看上去很孩子氣,讓人也莫名地和他一樣覺得開心起來。
那些白色的廣場居民們對這副場景很熟悉了,一下子飛過來,撲扇著翅膀簌簌地落下,又矜持地邁起步子踱起步來,轉著腦袋用黑眼睛打量眼前的人類,優雅又有耐心,像是確信自己是被喜歡著的。
谷物撒在地上,那會兒白鴿不再矜持了,十分積極地低頭啄食。
能給予什么,能被需要,那是很不錯的事情。
五條悟抓著一把谷物,玩鬧的一點一點漏下,那幾只白鴿啄了空,又抬頭看向吝嗇的人類。
“都給它們吧。”諾德出聲。
“誒,你都喂完了?但是喂完不就會跑掉嗎?”
“要吊著它們胃口啊,好壞的人類。”諾德開玩笑地說。
“沒有啦,我想讓它們多待一會。不是要它們陪你嗎?”白發的青年十分單純地說。
是,有陪伴的感覺很好,就算是鴿子,諾德想。
“那也可以再去買鴿糧。”他說。
五條悟想了想,“也是。”
贊同了諾德的話,谷物被撒滿一地。被驚擾的鴿群撲了撲翅膀,片刻之后才明白發生了什么,尾巴挨著尾巴高興地低頭啄食,發出模糊的咕聲。
“喔!這樣是比較有趣。”這一刻又對那副白羽撲扇的繁鬧景象感到贊嘆,五條悟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