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作為宿儺的容器目前為止很穩定,但誰都不能保證宿儺什么時候會失控。
而兩面宿儺可能造成的危害,遠不是一個簡單的特級咒靈的稱呼可以概括的。
如果最壞的情況發生,可能會有幾萬人、幾十萬人喪生。
而虎杖悠仁是在五條悟的擔保之下作為高專的學生活動的咒術師。
五條悟或許并不在意對他本人追究的后果,畢竟沒有人能把他怎么樣,但他同樣失去了一個重要的學生。何況即使不提可能的危險,這件事還會波及其他人,例如身為校長的夜蛾正道,負責監督虎杖的七海建人。
家入硝子遞給他一罐葡萄汽水。
她的同期頭也不抬地接過去,拿在手里,看起來沒有要喝的打算。
“剛跑了好幾個時區吧?”家入硝子無奈地說。
“……悠仁他們不太想用信標,”五條悟開口,“我其實是知道的。大概是覺得丟臉吧……因為我的話而不得不向前來幫助自己的對象說謊。”
“你什么時候有把錯都攬到自己身上的毛病了?”家入硝子挑眉,“這是虎杖的擅自行動,退一步講,也是他自己造成的結果。”
“硝子,他四個月前還是普通的中學生,現在成了詛咒之王的容器,將來還可能要被處死。但他還是會去幫助剛認識的朋友。”五條悟嘲諷地笑了一下,“然后,我們要和他說,‘你的朋友可能犯下無法挽回的錯誤,但你不能去阻止他,因為有危險’——要和他說這種話嗎?”
“那是事實。”女性客觀地說。
“說了他也不會聽話的。”
這位高專的一年級負責人,在說自己的學生不會聽話的時候,甚至還有那么點驕傲——即使是現在。
“要讓悠仁不去,除非一開始就不告訴他。話是這么說,我明明自己就很討厭為了各種理由隱瞞事情。”五條悟又笑了一下,這次是不那么冰冷的笑,“我在這里當老師,不就是為了讓年輕人不需要面對這些煩人的妥協嗎?”
“你在自責嗎?”
“七海和我說了,他需要幫助。”
“昨天?”
“但是我還是走掉了,放著一個特級咒靈在外面游蕩,聽著就很不像話吧。”
“你是想讓我安慰你嗎?”家入硝子一點也不溫柔地說。
“是在說我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嘛。”五條悟用撒嬌一樣的語氣說。
“哪部分?”
“一到周末就因為個人原因滿世界到處跑的那部分。”五條悟用輕快的語氣說,“連咒靈都知道了,太丟臉了吧?”
女性安靜了一會。
“……等這件事解決了再說吧,”她說著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安慰的話,“別太在意了。”
“不對哦,硝子,”五條悟的視線看著地上的一點,更像是自言自語,他再次說,“我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
“之前你不是說沒時間就不應該談戀愛嗎?我當時沒有好好聽進去啦,我想著可以擠時間出來。但現在有點明白了。”五條悟接著說,“我會經常像今天這樣忽然有事要走掉哦?就算前一秒還在說重要的事情,下一秒甚至都不好好和他說明就要走掉哦?然后呢?就讓他等我嗎?沒有這樣的道理吧。”
“你可以現在和他說。”
“說了哦,發了消息,說因為工作的關系以后不會去了。”他晃了晃手機。
“……”
“我知道他會很難過的,會以為是自己的錯,所以在發消息的時候想著,‘啊,還好還沒和他交往’。真是的,那是什么自我開脫的想法啊。”
家入硝子頭痛地按了按額頭。
“好了,以后不會來找你訴苦了,是好事吧?”五條悟說著,喝掉瓶子里的汽水。
眼前的人看上去并不傷心難過,也并不憤怒煩燥,他看上去只像是平常的五條悟——是最強的咒術師。
“雖說沒什么找到的希望但也要找嘛,我出發了哦。”他說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