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邊,另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少年一言不發地看著這一幕。
他的劉海略長,遮住了半邊視線,看上去有些陰郁,黑色的眼睛像是一塊無光的煤石。
虎杖拉過他,積極地介紹著:“這是順平。”
十分鐘之后,一群人圍著虎杖悠仁坐在和室內。
“對不起,我太沖動了,讓大家擔心了。”虎杖誠懇地低頭道歉。
“有在反省嗎?”七海建人不置可否地開口。
“……但是我真的得去,順平他、”虎杖急切地說。
“下次還會?”七海提高了聲音打斷他。
“我……會努力變強不要遇到危險。”少年含糊地說。
吉野順平被咒術師協會的人帶去審查,暫時不在這里,五條悟也一同離開了。
但看上去是那邊的事情結束了,年輕的最強咒術師一下拉開和室的門。
“嘛嘛,年輕人也不能畏首畏尾的嘛。”五條悟沒正經地摻進了話題,“重視友情不是一件好事嗎?”
“一點也不好,”七海建人毫不介意地對上這位最強咒術師,“這么魯莽總有一天會付出代價,宿儺的容器并不是能拿來說笑的事情——”
“結果沒事就好了嘛,七海太僵硬了啦……”
“下次就不一定會沒事了。”七海建人毫不退讓地說,“半個東京的咒術師都在找你,你很特殊,虎杖。哪怕不是你自己的生命也可能會是別人的生命,只要作出了錯誤的決定就必然有人需要承擔后果,你有想過這件事嗎?”
不大的和室安靜下來。
“……嗯。”虎杖低聲回答。
不再說些討巧的話,少年想了一會,好像決定了,他認真地說:
“下次我會聽從安排的。”
“很好。”七海建人點頭。
那可以稱作是成長的瞬間。
但成長并不是一個像聽起來那樣愉快的詞,至少在場的人都有些心情復雜,他們懷著些許不同的立場和心態為這個年輕人考慮,沒有幾個人能堅定地說出“很好”。
虎杖悠仁自己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好,他只是回到了平時的訓練和任務。
總歸結果是好的,沒有人死去,五條悟想,那已經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吉野順平的事情需要過一段時間才能解決,但會解決的,很快他就會有一個新的學生了。這樣沒有任何一個人傍晚值得付出更多的努力。
回想起來,上次一年級的三人遇到特級咒靈時候,他是曾經對悠仁許諾過的,說自己雖然不一定能及時趕到,但會——盡最大的努力。
五條悟察覺身后的腳步聲。
“哦,悠仁。”他揮揮手打招呼。
虎杖打量著他,“總覺得,老師是不是很久沒戴眼罩了。”
“嗯!最近又開始用了,把眼睛全部遮住對我來說會輕松一些。”五條悟沒作多想地回答。
少年點頭,把什么東西遞給他。
是透明的石英方片。
只有指蓋大小,讓人覺得放進口袋里也很容易消失不見的石英片,在陽光里反射著些微不明顯的光。
“我不想再用這個了,老師,”虎杖說,“我會盡量不惹麻煩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