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多少,也是因為不想說出威脅的話語。那有些……太粗魯了。
“好啊,”言峰說,像個循循善誘的耐心長者那樣,“我會很配合。”
五條悟無聊地待在諾德身邊,對他小聲嘟嚷:“……這家伙讓我很不爽。”
在這種時候露出微笑是很不合適的,所以諾德壓下了嘴角的笑意,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
十幾分鐘后,在不造成任何破壞的情況下逆向解除了魔法陣,他們站在地下室的門口。
門鎖著,但對他們兩人來說都算不上問題。
所以地下室的門也很快打開了。
黑暗、陰沉、潮濕,令人掩鼻的氣味、模模糊糊的虛弱呻-吟,饑餓、痛苦、空虛、恨意。
人。
被束縛著手腳,被作為魔力的來源,被當作單純的祭品存在的,整個地下室的人。
五條悟拉下眼罩。
并不是因為有什么需要警惕的咒靈,大概也并不是因為在黑暗之中無法視物,只是為了更清楚地看到眼前的一切,更清楚地理解發生著什么,六眼的咒術師選擇直接去看。
那雙漂亮得攝人心魄的眼睛像結了冰霜的湖泊。
“……我得叫人來處理。”咒術師平靜地說。
“咒術師有處理這類病人的地方嗎?”諾德開口,“我可以把他們送過去。或者即使沒有,我也可以把他們送到醫院。”
“……嗯,”五條悟停了一下,只是回答,“有哦,在高專,地址是——啊,要經緯度是嗎?”他了然地說。
咒術師一邊寫下了地址一邊撥號,好像是在和相關的人說明,很快又對諾德點點頭。
五條悟給出的地址具體到了高專的醫務室。
是一間不大的和室,有幾張簡單的醫療床,穿著白大褂的女性在他到來時抬起頭,看起來并不意外,開口:“五條剛才和我說了。有多少人?”
“幾十,我沒有數。”諾德回答。
“是嗎,”她看起來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面,“隔壁還有一間休息室,就當是住院部吧,可以全部送過來。別擔心,我都能處理。”
只是普通人,只是簡單的空間魔法,單就幾十的數量而言對諾德算不上是負擔。
但又都是些虛弱不堪的病人,只能小心地安置在床上,所以魔法師花了一些時間。
五條悟結束了在手機里和官方工作人員的交談,回到諾德身邊。
“說是這邊的教會以前經營著孤兒院,八-九年前吧。”
他說著,又看了看黑暗之中,因為拘束臥床多年而生了嚴重褥瘡、意識模糊的病人——那個人看上去像是剛剛成年,大概數年沒有見到陽光,皮膚呈現可怕的青白色,睜著的眼睛沒有焦點。
是最后一個人了,諾德剛要把他帶走。
“……孤兒院呢。”不似人類的蒼藍色眼睛沒有泄露出半點情緒。
又是一個電話打過來。
畢竟是在日本冬木市的教會,發現魔術師在過去數年時間內,囚禁著近百的普通人作為魔力的來源,還衍生了無數的咒靈——這件事當然會給最強咒術師很多要接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