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電話的時候五條悟明顯沒什么解釋的耐心了,對面好像是什么負責一般社會保密性的工作人員,聽上去像是在問五條悟有沒有注意下帳,有沒有被媒體或是普通人發現。他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另一個電話,是關于涉事的魔術師——諾德聽著話筒那里的只言片語明白了,是教會那里打來的。
那個電話也被五條悟掛斷了。
“怎么了?”諾德出聲問。
“教會,說是會派人過來——要把他們的代行者帶回去內部處理,”五條悟皺著眉,“有沒有搞錯啊?做出這種事情還說要帶回去‘內部處理’,什么啊,訓話嗎?寫檢討嗎?——為什么能這么不要臉地提離譜的要求啊?”
對此的感想如何是一回事,與此同時,宗教在任何一個國家都是難以忽視的存在,那是另一回事了。諾德冷靜地想。
“光是豢養咒靈這一條就夠死刑了吧,不如說就算現在——”五條悟語氣不善地繼續說著。
但,又在下一刻安靜下來。
諾德順了順他的頭發,拉著他的肩膀把他帶到自己身邊。年輕的咒術師還有些不在狀況,茫然地看著諾德,但又很乖順地靠過來,接受了那個擁抱,放松了讓他抱在懷里。
“好了,”諾德輕聲說,“先回去吧?回去洗個熱水澡,吃些甜食,別想這件事了。”
“但是……”
“病人的話,那位醫生不是也在照顧嗎?她說她都會處理的。”
“……嗯,硝子很可靠。”
“所以沒事了,回去睡一覺吧?本來就是忙了一天在回去的路上吧。教會的事……”諾德盡量平和地說,“我并不認為教會只會施與不痛不癢的懲罰,宗教內部的懲戒反而會更分明才是,也許只是不能讓外人插手自己的事情。”
“是這樣嗎?”
“是吧?所以先回去吧。我會在這里等教會的人。我本來也住在附近。”諾德柔聲說。
“我可以和你一起等啊。”五條悟抬起腦袋看他。
年長者對上那片蒼藍色的天空碎片。
——無論看到多少次,都覺得美得讓人心驚。
“又不是什么有意義的等待,”諾德說著,語氣柔軟下來,“一個人在這種事浪費時間就夠了吧?電話里也在催你回去吧。還是說,在擔心我?應對教會的神職者這件事,我應該多少比五條先生更熟悉一些。”
“也不是說這個啦,”五條悟嘟嚷著,看起來沒那么煩心了,“你不想我和你待在一起嗎?”
“不是不想,”諾德好笑地說,“是想要……至少在更讓人心情愉快的地方,再和你待在一起。下次見吧,先回去,好嗎?”
他們又交換了幾句親昵的低語,好像誰都沒覺得這有越界可言。五條悟小聲和他說“拜拜?明天見?”,而諾德只是覺得那副樣子非常……令人憐愛。
而后,教堂的庭院里剩下諾德和那個神父。
諾德看了言峰一眼,言峰似乎還有興趣評價些什么,魔法師冷淡地說了句“閉嘴”。
忽然、
像是空氣不再流動,像是大源令人窒息,像是直覺本身被改寫,有某個存在——降臨了。
魔法師看向在虛空中出現的靈體。
身著金色的甲冑,環抱雙臂,以傲慢的眼神凌空俯視的——英靈。
“唷,綺禮,”英靈開口,語氣帶著旁觀者的嘲諷,“可真是一副狼狽的樣子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