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諾德笑了一下,“所以很辛苦的。”
“……拿那個神父當人質?”五條悟理所當然地說。
“能不能行得通呢。我是說了式神,但英靈并不是普通魔術師能支配的式神,是大象和騎象人,危險的武器。”
“喔,式神也有這種哦,還沒調伏的時候把咒術師一起殺掉的。”
“若無其事地說出來可怕的話呢。”
“也能想得通吧?強大的式神也不會服從于弱小的主人嘛。”
他們并不是真的在聊什么。
也許也是,但在緊張之后放松下來的大腦幾乎沒在思考,困倦的魔法師打了個哈欠,他知道自己完全是想到什么說什么,平時擔心被對方討厭的憂慮好像在很遙遠的地方。
“……還想再猜猜嗎?”諾德柔和地問,“還是公布謎底?”
“你困了。”五條悟回答。
“我把他丟到火星上了。”魔法師又打了個哈欠,“很難猜吧?我是應該給點提示,但我不想暗示謎底。你看,我使用的是空間魔法吧,雖然那位古代王的寶具里大概也有防范置換的道具,但他都沒有想起來警惕……”
“火星?”咒術師愣了一下。
“對哦,火星。”諾德耐心地重復,“所以如果是五條先生就不行了,因為咒力會干擾魔力的使用。那樣只能是消耗戰了……”
“等一下,‘火星’的那個火星嗎?”五條悟一副不太敢完全相信的語氣。
“嗯,太陽系的第四行星,鄰居的那個。”諾德心情很好地重復說明,“九千萬公里,因為要帶著那個英靈一起過去所以稍微畫了一個魔法陣,又沒有材料又要躲開攻擊真的——”
諾德停了一下。
他的門被敲響了。
在幾周之前,魔法師就糾正了自己的一個習慣,不自覺地感知周圍是否有魔力湍流——是否有咒術師存在的,糟糕的習慣。所以他并不是因為知道門外出現了一個咒術師,才忽然停下說到一半的話。
是因為同樣的敲門聲,出現在手機的那邊。
年長者有些意外,有些茫然地打開門,看向站在門外的五條悟。
手上還拿著手機,看上去也有些不知所措的白發青年抬起手,試探地和他說:“晚上好?”
“……晚上好。”諾德看了看五條悟,又看了看門。
“啊,我是不是不應該來你家找你……”年輕的咒術師生疏地試著表達禮貌,“對哦,這樣有點太過了吧,你剛剛也說不要見面。”
“……也不是在介意這個。”
明明在電話里無比自然地說著話,等到見了面,他們卻有些尷尬地對視了一會。
“所以,”五條悟還是不太敢相信地問,“你剛剛……從另一個行星回來嗎?”
“……嗯。”
咒術師的視線又落在他的手臂。
落在被風衣遮掩著,但也在六眼之下一覽無余的包扎糟糕的傷口。
諾德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
“……而且受傷了。”五條悟說。
“……嗯。”年長者輕聲回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