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那是個煽情的詞。
但至少對五條悟來說,這處公寓的確是家,閉上眼睛也能把外套掛在玄關、有寬大舒適的床,一回來就會放松下來的——家。
他們在飛機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會。
回程是經濟艙,悟買的機票,狹窄的座位從缺點變成了優點,年輕的咒術師無比自然地靠過來,還嘟嚷了兩聲,抱怨座位之間的扶手礙事。
諾德總是習慣照顧自己的戀人。兩天的作息顛倒也讓他有些困倦,身體在對意識大聲抗議,但等他摟住湊過來的男朋友,下一刻悟的手也理所當然地搭在他肩上,他還是會因為和這個人在一起而露出微笑。
就像現在。
深夜?凌晨?夜里三點該算是什么時間呢,這個時間在飛機的座位上醒來也讓人覺得茫然。
用空間魔法把行李送回家里,再用無下限穿過夜空,走在空無一人的樓道,打開家里的門,門后是稍微有些熟悉的房間。
諾德還想起來把玫瑰放下。五條悟的家里沒有花瓶,所以他拿了一個玻璃杯。
——等到他也走進臥室,已經在床上躺下蓋好被子的五條悟抬頭看他,毛茸茸的腦袋從棉被和枕頭之間冒出來,再夸張地對他張開手以示歡迎。
暖黃色的小夜燈讓雪白的發稍籠罩在光暈里。
家,他想。
五條悟給學生和同事帶了伴手禮。
據五條悟說,只要出遠門都是會帶的。大概不是為了做人情或者維持關系,只是想送,所以就送,只是這樣。
伴手禮是拉明頓蛋糕。方形的海綿蛋糕,裹上巧克力醬再撒上椰絲,看上去像斑駁的大理石,是澳大利亞的特色甜點,口感很松軟。他們在早餐的時候吃了一些。
“那我去上班了哦?”五條悟站在玄關,手上還拿著好幾盒蛋糕,抬起頭對諾德眨了眨眼。
像是新婚的夫妻早晨在門口告別。
悟也在那時忽然笑了一下,“……好像要去工作的丈夫哦。”
“我也想到了這個。”諾德也笑了一下。
“那不應該還有點什么嗎?”
“是說什么?”
“……吻別?”白發的青年又無辜地眨了眨眼。
吻別啊。
五條悟站在玄關后邊,所以諾德也難得地會低下頭看他。身材高挑的最強咒術師一點都不介意被人俯視,還十分樂意地揚起腦袋,等待著一個親吻。拎著蛋糕沒辦法伸出雙手回應,那讓五條悟有點不滿意,諾德好笑地覆著他的手腕。
“一路順風。”諾德輕聲說。
“唔……”悟有點介意地挑眉,“換一個說法?”
“那就,等你回來?”雖然不太明白,諾德還是從善如流地說。
這下年輕的咒術師滿意了,“嗯嗯,這個不錯。”
“……等你回來。”諾德親了親他的嘴角。
等待不是一件高興的事情,但有期限的等待,反而有些讓人安心。
諾德那么想著,也零零散散地想著在澳大利亞遇到的事,一邊在百貨市場里買著東西。他原本是想選一個花瓶,看到了又想起來可以買一些食材,于是在工作日的上午,和家庭主婦一樣,在商場里推著購物車漫無目的地走著。
要是悟在這里可能會覺得好笑,他想。
回來時買了白玫瑰,諾德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花放在餐桌上。
另外還買了一本手賬。
日本有使用手賬的文化,用精致的硬皮本記下一年下來的事情,記下每一天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