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是……很獨立的性格。
相處的時候,覺得高興了,就會很樂意待在一起,好像眼前的人是世界的中心一樣予以純粹的熱情。但分開了也不留戀,真的像只貓一樣,自由而不受拘束,更是從來沒覺得有必要天天黏在一起,興趣轉移了,也會轉身離開院子,連著好幾天音信全無。
那也稍微有些可愛。
在他取回的那份記憶里,悟原本是……不會像現在這樣的。
至于分開一會兒就黏人地表示親昵,說些體貼的漂亮話哄他高興,無論是算作策略也好,還是出于關心也好,都只是因為,諾德·弗雷姆是一個需要很多關注的交往對象。
“我沒事的,也沒有在生氣,”諾德接著說,“是……一個小城市,交通很方便……”
年長者妥協地說起自己的事情。他沒有說自己住在旅館,只是說起房間和電梯和樓下的步行街,忘了拿洗漱用品,但他會再去買,時差沒有很久,不需要擔心,還沒有吃午飯,還不太餓。
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五條悟想聽這些嗎?怎么會想聽這些呢?忽然冒出來的念頭讓諾德忽然說不出話,“悟?”他輕聲呼喚,“……你還在嗎?”
“嗯,在哦?”五條悟的聲音一如既往。
“我……”諾德有些猶豫地說,“我買了蛋糕,是檸檬、檸檬奶油……你想不想、”
“——想!”悟一下子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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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界的人很少。
咒術師也好,輔助監督也好,會認識生面孔的時候也只有高專每年的學生流動:新的學生入學,或是在校期間早就已經執行過任務的學生正式成為了一名咒術師。
這是個很小的世界。
但五條悟是個例外。
咒術界的最強常常會撿人回來。
去年是特級怨靈的被咒者,今年是宿儺的容器,對了對了,伏黑同學也是吧?聽說本來沒打算做咒術師呢。
在工作之余,輔助監督們也會說些職場八卦——如果這些算八卦的話。
他們既不算普通人,也不算咒術師,有些話題只有他們自己之間才格外有共同語言。
像是說到“五條先生的任務報告”,東京咒高的輔助監督都會心有戚戚然地露出一個復雜的表情。
今年,還有另一個有些意外的新面孔。
“弗雷姆先生——”新田注意到出現在辦公室里的諾德,出聲和他打招呼。
諾德點頭致意。
聽說那是空間魔法——短發的輔助監督一邊想,一邊熟練地整理好手頭剛寫完的文件。諾德的出現總是毫無征兆、悄無聲息。
至于要說諾德的存在意外在那里,那么最令人意外的是,他不是咒術師。
明明不是咒術師,卻出現在咒術師的世界之中,這對一群咒術師來說和特級怨靈的被咒者差不多罕見了。
但無論是夸張的空間魔法也好,還是忽然成為輔助監督中的一員坐在桌前和他們一同工作也好,都不可思議地不會讓人感到威脅。
應該說,諾德的存在感從始至終都很溫和。
他會在需要和他人說話之前詢問對方是否方便,會在和其他人錯身時留出令人舒適的距離,也會為小事表示歉意和謝意。那是一種和日本人疏離的禮貌不太一樣的,古典而特殊的禮貌。
說起來,弗雷姆先生應該是外國人吧?新田有點走神,接著,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她看向諾德。
魔術師站在辦公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