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咔擦
道道鎖鏈被崩斷,蘇小酒迅速收回了仙靈草之力,顧不上已經快要被抽干的丹田,破碎了數塊下品靈石,靈氣溢散,充盈滿了整個石洞。
沒了仙靈草之力的觸碰,面色蒼白、雙唇染血的少年很快安靜了下來,只是濃密的銀色長睫上沾染了數顆血珠。
順著狹長的眼尾滑落,像一顆顆血淚。
蘇小酒忍下心疼,抬手將已經開始滴血的棉被掀開。
一片血紅。
禁制鎖鏈斷裂雖然斷裂,但卻依舊有許多還嵌在寂歡的血肉之中。
若是硬生生將這些鎖鏈拔出,他不知道會有多痛苦。
可若是不管,那些腐朽鎖鏈周圍的血肉、已經開始流膿發黑了。
那些枯卷的鱗片,蘇小酒看的眼圈都些微的發紅。
她自認不是一個非常容易心軟的人,因為高塔里過的不太好的人很多。
可他們的過的不好,大都也只是沒有足夠的食物、沒有足夠的娛樂活動、沒有足夠的功勛點而已。
高塔的生存雖然殘酷,但法治仍在,秩序依舊穩固。
即便是在廢土上流浪的人,像寂歡一般被如此折磨的,也沒有幾個。
根據先前那小虎鯨的話,難道面前這個未來的暴君,就是每個月拖著這樣被鎖鏈束縛的傷軀,將小心節省下來的靈氣液送出去換取食物的嗎
蘇小酒不知道,但是她猜測,大抵是如此。
只是為何,書中并沒有提到過那些暗巷里的孩童
蘇小酒猜不到,也沒有心思去猜,而是望著寂歡傷口里的那些鎖鏈,心底有了決斷。
她深吸一口氣,沒有立刻動手,而是開始瘋狂運轉著五根細弱的靈根,將周圍的靈氣運轉成了五行靈力。
一縷縷泛著彩光的靈力被轉換,而后漂浮在一側。
蘇小酒一連破碎了十幾塊下品靈石、凝練出了近百縷五行靈力,而后,才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把短刀。
這把短刀是原身除了那把四品的鬼焰長鞭之外,品階最高的武器,是三品的水靈刀,切割時不會帶來尋常刀物那種撕扯的痛苦,反而宛如水流拂過。
蘇小酒牽引著數道五行靈力附著在水靈刀表面,而后緩緩將嵌在寂歡尾巴上的鎖鏈剜出。
膿血伴隨著鱗片流出,蘇小酒頭皮發麻,手中動作卻是不慢,剜出一條鎖鏈,然后立刻用五行靈力覆蓋在寂歡的傷口上,止住血液的流淌。
只是,寂歡的傷勢比她預料的還要嚴重許多,一條鎖鏈留下的傷口,需要耗費二十多縷五行靈力才能勉強止住血。
而止血丹藥,對寂歡的傷口而言,竟然沒有半分作用。
蘇小酒也不敢直接將所有的鎖鏈一次性剜出,只能一邊破碎靈石轉換靈力,一邊清除那些鎖鏈,以免給寂歡帶來更大的痛苦和危險。
額上汗液漸漸滲出,又被蘇小酒用靈力強行蒸發。
隨著一塊塊靈石破碎,一條條鎖鏈被取出,一直到外面的天色由明到暗,好不容易停下的大雪又再次落了下來,蘇小酒才終于將寂歡身上那27條禁制鎖鏈完全取出。
她腳下堆著斷裂的鎖鏈,衣裙上全都沾滿了寂歡的血液和枯萎的鱗片。
那一床棉褥被扔到了地上,上面都是靈石破碎后剩下湮粉。
蘇小酒臉色慘白,不止體內靈力近乎干涸,高度緊繃的精神也快要枯萎了。
她顧不上臟,跌坐在了地上,卻連一點兒釋放清潔術的靈力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