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一道萎靡不振、仿佛她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的虛弱叫聲響起,蘇小酒身后懸浮著一盞琉璃燈,看見兔兔貓竟然沒在樹洞里呆著,而是蹲在山谷入口。
巨大的毛絨絨瞧見她的那一瞬間,藍寶石般的眼睛亮起,但卻不敢向之前那樣上前蹭蘇小酒的腿,而是一邊用爪子刨雪,一邊朝樹洞的方向指,好像很著急。
“是寂歡受傷很嚴重嗎你別擔心,我馬上就去。”蘇小酒見它焦急,頓時心底一緊,朝樹洞的方向奔去。
“嘰”見那人類竟然就這樣自投羅網,兔兔貓急的從地上蹦了起來。
它是為了提醒她,她養的那條小人魚好像要發瘋了,怎么她一點都沒有瞧出來呀
倒是貼在機器船上被狂風吹了一路、鬼體都有些不穩的熊周五“領悟”了兔兔貓的意思,他慢吞吞的跟在蘇小酒身后飄,很想知道這次君上又做了什么,能把一只天生連鬼都不怕的巨魂獸幼崽嚇成這樣,急的嗷嗷叫。
熊周五不知道,但他很識趣,只飄到了樹洞外,沒進去。
“副宗主。”綠柳站在樹洞外,看見了蘇小酒,強忍著恐懼叫了她一聲,她身邊跟著低垂著頭、肩膀發抖的郁離。
蘇小酒鼻尖全是濃郁的血腥味,徑直進入了樹洞之中。
她一眼就在明亮的樹洞里,看見了寂歡。
他沒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樣躺在床上,而是縮在了墻角,頭發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黑色,漂亮的銀色尾巴也幻化成了兩條孱弱的長腿。
他還穿著她先前給他換上的那身月牙白的衣服,只是上面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了。
寂歡大約是聽到了她進來的聲音,像驚慌失措的貓兒,連忙抬起了一只傷痕累累的手掌,捂住了左眼的地方,露出來的手腕上滿是血痕,枯瘦、蒼白、脆弱。
他右眼無助的朝她的方向望來,又很快垂下了眼睫,努力把自己縮的更靠近墻壁,渾身都在發抖。
蘇小酒瞬間紅了眼眶,理智告訴她現在寂歡收到了嚴重的創傷,她不應該迅速接近給他帶來二次傷害,但她卻是根本忍不了。
“寂歡。”蘇小酒從儲物袋中掏出了大把的靈石,兩步上前,跪坐在寂歡身前,指尖五行靈力溢出,聲音都在發顫,“別怕,別怕,我不會再讓魔物傷害你了”
蘇小酒說著,卻覺得膝蓋處傳來了一陣潮濕感,她低下頭,手掌在草墊上摸了摸,再抬起時,目之所及,全都是鮮血。
寂歡大約是認出了她的聲音,終于沒有抖的那么厲害了,蘇小酒看見他另一只手緩緩在草墊上摩挲,染血的指尖向前,好像在尋她。
蘇小酒連忙將右手放在了他手邊,感覺到從掌心傳來冰涼濕潤的觸感,五根手指被他一點點握住。
她看見寂歡還算干凈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難過的神色,他結著血痂的唇翕動,蘇小酒隱約拼湊出幾個字,他說
“寂歡,變丑了。”</p>